“我原也只是半信半疑,可周围的人说得多了,还有熟人对我煽风点火,以及一些人伪造出来的假证,我偏信了这个传言,后来李氏与我提议必须把晚倾送走,才能平息这些流言,陆氏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我斟酌再三,终是听了这个提议,将晚倾和孩子秘密送出了陆府,把他们母子赶去了庄园,然而意外便是在我做出的这个决定后发生的,我也从没有想过这背后还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此时明月从云间露出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面容清晰了几分,他的忧伤和柔和的月光混合,显得无比落寞。
“后面我查清那些流言蜚语的来源,并得知这最后一次也是那个混蛋的阴谋,他的计划是打算在晚倾去往庄园的途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晚倾,只是他没有成功,在动手时出了意外,载着晚倾和孩子的马车滚下了山崖,这场意外导致这一行的人都死于非命,是庄园的人迟迟不见陆府的人马,于是派人下来禀报,而此时距离事发都已过了十日,后来我派人去查,也便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事实……”
他的视线望着远处,不知如何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痛楚。
说到底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害了他的晚倾。
“或许人真的只有失去后才明白珍惜的定义,失去晚倾,一切都不重要了,但我不能放过横刀夺爱的罪魁祸首,以及比那个混蛋还要混账的我,为了给晚倾报仇,我选择与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沉静了这么久,难得展露自己的血性。
“看着那个混蛋死在我的剑下,我已没有任何留恋,我那时也已伤痕累累,我自知命不久矣……当我以为自己要下地狱之时,竟发生了件荒唐且讽刺的意外,我居然变成了我的仇人!成了你这个世界的梁宥!哈哈哈——真是可笑,真是荒谬!”
他仰天长笑,笑到最后,声音霎时哽咽。
“所以你成了‘梁宥’,成了自己的仇人,你便要来拆散我们,让你的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
陆航之一个飞箭般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愤怒地揪起他的衣领吼道。
男人被揪住了衣领,脚下一时踉跄。
他的身子摇晃几下,才站稳脚跟。
男人先是抬起眼眸,与眼前人对视。
他这外头的躯壳名为“梁宥”,而其内的灵魂却名为“陆航之”。
“因为我一时的私心,破坏了你们的关系,对不住……”
男人眼神坚定,并不逃避自身的罪恶。
他这声忏悔不像是装的,确实甚有诚意。
“我只是很想晚倾,我真的很想她,想弥补她……”
“你该弥补的是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的晚倾!你不应该来招惹我们,更不应该把我的晚倾占为己有!”
“对不住……”
男人除了这句,也没什么能对陆航之说的。
陆航之气愤得咬牙切齿,虽然也很想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但他尚存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