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爱干净!!!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心中默念:寄人篱下,寄人篱下……
天气刚刚变冷的原因,刘波的床上是刚换上的四件套。
浅淡的蓝格条纹,水洗棉,摸起来很顺滑,手感也不错。
邵玉铭挑剔的摸着手下的床单,勉强觉得还行,觉得睡起来应该不会太差。
瞄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刘波,邵玉铭悄咪咪的躺到了床上。
说实话他也挺难受的,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这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挺别扭的。
只想到别扭两个字,没有记忆的邵玉铭,一时也想不出让他感到不自在的更深层次原因。
于是邵玉铭就把一切“别扭”的源头,都归属为“不熟悉”的缘故。
不熟悉眼下的环境,不熟悉刘波这个个人……
没有床垫的床,床板睡起来硬邦邦的,很隔人身板。
邵玉铭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身体笔直的躺了一会儿,脑子越躺越清醒。
这床,真的是太硬了!
躺的他背疼,感觉和睡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还有点冷。
已是深秋,因着郊外多草木,空气清新,没有城区高楼大厦的遮掩,在这处四周没有遮拦的空旷农家小院内,夜风吹过,空气里的温度是要比城里的温度低上许多的。
睡不着的邵玉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另一人。
很好,睡的很熟!
于是,缓慢地,邵玉铭向刘波伸出了手。
手伸向了刘波裹在身上的——被子。
一点,一点点……
就在被子被邵玉铭抽出了很多,眼看能盖时。
刘波一个转身。
很好,这下不仅刚抽出来的被子全都被刘波压了回去,就连熟睡的刘波也一个转身直接面对着他了。
刘波睡的很熟,对床上多出的一个人也没有丝毫防备,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邵玉铭甚至能感受到,正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喷洒在耳畔。
耳朵痒痒的!
邵玉铭身体僵了一下,对于刘波的过分靠近,他感到有点不自在。
于是邵玉铭又悄咪咪的往床边挪了挪。
等彻底拉出了距离,才得救了似得松了一口气。
其实,没有被子,也不是不能睡哈!
邵玉铭沿着床边弯起身子,可怜的半搂着自己的身体入睡。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还有空空的,没有记忆的大脑。
这一整天,邵玉铭的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他甚至告诉自己睡不着的。
可惜挂了水,尚未痊愈的身体却很诚实。
邵玉铭眯着眼睛,不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深睡。
半夜,邵玉铭觉得自己可能被鬼压床了。
胸口重如千斤,呼吸困难。
邵玉铭很想张开眼睛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奈何眼皮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突然多了千层,任他怎么睁开,开了一层眼皮,又一层落下,层层叠叠的,就是不能彻底的睁不开眼皮。
头顶亮着的暖黄灯光,也像是催眠利器,刚刚努力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很快就被那温柔的颜色催眠了。
四肢被缚,手脚麻木,脑子更像是被搅拌过了一样,任邵玉铭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锁骨处始终有热热的气流喷洒,痒痒的,很暖和。
就在邵玉铭浑浑噩噩,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侧腰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硬硬的,像是一根棍子,但是不戳人。
那棍子一直还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腰侧缓慢的轻戳。
就像是……
猛然一个激灵,邵玉铭彻底的从梦中醒来,大脑瞬间清醒。
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头顶结了细小蜘蛛网的屋顶。
再偏头,看向窗外,天还没亮,灰茫茫一片。
只见大开的窗户冷风徐徐,带动一旁的窗帘曼妙起舞。
深吸一口气,邵玉铭梗着脖子抬起下巴,将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全都扒拉了下去。
最后腰部后撤,远离了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见刘波一直睡得那么香甜,邵玉铭的动作说不上小心,带着些许恼火,就将从他身上扒拉下去的身体,使劲的向床的另一边推了一把。
刘波的这一觉睡的痛快,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还闭着眼睛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