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知不想跟他搭腔,但没跟饭过不去,拿起来掀开盖子看了一眼,不是外面买的,是杨真做的。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俩人在搞什么。
饭盒里两样菜还有一个汤,全是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老爸一直在这儿站着的原因,这碗饭许劲知越吃越心烦,最终不耐拧着眉把饭盒放下,“吃饱了。”
他放碗收手,许老汉眼尖,看见他手心那道疤,拿筷子指了下,“怎么弄的。”
纱布已经拆了,许劲知就忘了这茬,看着还挺明显的一道,他站起来把手插兜里,“不小心玻璃划的,都好了。”
许老汉嘟嘟囔囔骂了他几句,最后来一句回扣主题,“注意点儿以后,别糟蹋身体。”
他侧了侧身,拔了正在冲电的手机,拖腔带调没个正行儿,“知道了,谨听教诲。”
许劲知视线从许臣身上略过,没停留,径直往外走。
他刚出病房没几步,许臣就跟了出来,随手带好门叫他,“你去哪儿?”
“我去睡大街。”许劲知懒散撂下这么一句,脚步也没停下。
医院走廊的灯从顶上照下来,他穿一身黑,宽松的t恤套在身上,两手插兜,清瘦挺拔的背影莫名有股韧劲儿。
他走到顶头,抬手摁了医院电梯,许臣没跟上来,放他走了。
许劲知出去站在医院门口看了会儿,快半年没回来,在芝麻胡同住惯了忽然又看见这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还有那么点不习惯。
他像个流浪汉似的在医院附近转了几圈,也没真去睡大街,不知道最后出于什么心态,回了趟家。
房门指纹锁,他一摁就开了。
开门那一瞬间里面的光照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很。
许劲知进去时杨真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他当时离家出走那天,是附中期末考试,那段时间杨真跟他闹得不愉快,他身体里的逆反占了上风,出门直接就没去学校,拿着电脑去了图书馆。
中午算着点儿回家,却没算到学校电话会打到的家里,问怎么没去学校,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进门杨真就开始咄咄逼人地问他为什么不去考试,一直积压的情绪爆发,许劲知也是头一次明面上的反叛,三句不合摔门走了,买票去了武尧。
直到今天才回来。
杨真在客厅抬头,见到他什么话也没说,目光往他左手上看。
她这样毫不吝啬的关心让许劲知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不自觉把手往身后放,眼神跟她交错一瞬,上了楼。
许劲知虽然已经预感过了,但真进门还是怔了下,他房间除了床上睡觉的东西都还在,别的书乱七八糟已经全搬空。
都去他武尧那屋里了。
……
约会没约成,孟妍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不知道他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回上海。
她躺进被窝里,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问一下,在她打字之前,对话框里先跳了一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