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去了一只耳朵的精灵,本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半的生命。
珍惜自己的残耳会自杀,只有不够珍惜自己的残耳愿意拖着一半的生命苟延残喘,为了那些……精灵们普遍看不起的东西。
等到安娜贝尔意识到他过于安静,悄悄挪开手掌去打量对方情况时,就发现洛森“睡”着了。
……应该是睡着了吧?脸色比进来时红润多了,人也很精神。
她打量了几眼,又侧脸贴过去听了听他的心跳,微弱但平稳。
呼。
安娜贝尔轻手轻脚地捉下他的手,继续放到自己的腰间,左右瞧了瞧。
她有心和那天在浴室里一样把他放平给一个膝枕,这样也不会挤压他侧腰的伤口……可一想到这里的沙发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就恶心得不肯从他怀里挪走了。
哪能让男朋友躺在这种地方。
最终只好调转了坐姿的方向,侧过来,倾斜了肩膀。
睡着以后也紧紧抱着她的家伙果然顺着倾斜的肩膀黏过来了,坐滑滑梯似的,精准顺着她耳后的头发滑下,着陆在她的颈窝里,搭着它睡觉。
……这里可不是枕头,蠢蛋。
安娜贝尔心里一动,莫名有点后悔自己从超市跑来时跑丢了束发的发带,现在是披散着头发的造型。
因为披散着头发,他主要还是搭在了她浓密的卷发上,与后颈的皮肤隔了那么一层,自己没办法感受到更亲密的吐息。
如果束起头发的话,就可以直接被触碰——
安娜贝尔不禁捏了捏他摊平的手,有点恼怒,这点恼怒主要针对的是胡思乱想的她自己,如果后面的家伙开始说梦话,她就可以顺势把恼怒转移给对方,泼个“他肯定是在装睡念台词坑我”的脏水。
……昏迷的精灵当然不会说梦话,他依旧安安静静的。
于是大小姐开始暗搓搓地抽自己的头发——屈指抽走第一缕,屈指抽走第二缕,屈指抽走第三缕,屈指抽走第四……
不知多久之后,总算把垫在颈后、被他枕着的那小块地方的头发,全部抽走,只剩下自己的皮肤。
吐息声近了。
也许能碰到脸颊。
甚至也许是嘴唇——
昏迷的精灵:“唔。”
他不太适应那过于柔软的触感,不安动了动,自然滑到了另一边的肩膀,埋进另一侧埋着头发的颈窝里。
努力了大半天悄悄抽头发的安娜贝尔:“……”
王八蛋!!
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