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会在你脑袋后垫很多枕头;也因为我家的镜子设置了静音防滑魔法;当然,我觉得更大可能是姿势的……”
“好吧,好吧,停止分析,布朗尼,我明白了。所以这是性。那他们头不痛吗?”
“……我想,获得的快乐足以超过疼痛。”
“为什么总要‘超过疼痛’,不能‘消除疼痛’?这件事本来就不痛啊。”
“……人类就喜欢痛并快乐的感觉吧,大概。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听上去真的很痛。为什么不垫东西呢?”
“也许是因为太急迫了。就像你总要摔碎我的家具,毁掉我的衣服,弄断我的发圈。”
“但我从没有弄疼过你啊。”
“……”
安娜贝尔终于停止了追问,她重新看向震动的镜子,神情迷惑又不解。
“卫生间这边没有设隔离魔法,”洛森说,“我再设一个扔过去,你把贴片换……”
“等等。急迫,疼痛,骚扰邻居的休息与睡眠。”
安娜贝尔抬手制止了洛森施展隔离魔法,她抄起一只塑料牙刷杯就猛地扔了过去——加持了扩音魔法,扔出“嘭”地一声巨响——
“嘿!”被吵醒的斯威特法师大声说,“很抱歉因为个人技术原因你们度过了不愉快的夜晚,现在需要像补偿雄性自尊一样用无脑疼痛的野兽方式发泄——但这是中午的十一点整!你的邻居需要睡觉!”
对面:“……”
洛森:“……”
对面陡然安静了。
安娜贝尔用力拽着睡衣下摆,板着脸把指镜子的手往旁边一划,洛森默默走出去,给贴贴片的兔宝宝一个安全的私人空间。
……他走出去,找到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神情木然。
洛森想起他们念书时在泽奥西斯的贫民窟——那家又小又破的电影院里,她也是用差不多的口气神情,拿高跟鞋怒踹隔壁包厢办事的男女、口中毒液狂喷——就因为男方低低骂了他一句脏话。
有时候洛森觉得现在的安娜贝尔极其大方成熟了,她能驾轻就熟地运用那些撒娇扮乖的小手段,又同时拥有成人的行动力与毅力,完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但又有时候,他觉得,现在的安娜贝尔一点没变。
依旧会因为起床气发火,依旧会在飘飘然的时候做蠢事,依旧会笑会闹会咬人、会对吵闹不休的隔壁不爽。
她只是在独自生活的时间里,学会了摘去“傲慢魔女”的名头,给真实的自己裹上更厚更圆滑的外壳。
不像他。
与他恰恰相反。
他早就不得不改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如今,只是把那层“过去的我”的外壳厚厚穿在外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