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恪有些愁云惨淡的样子,而赵伯琮也有些担忧,许宣道“不就是打井挖渠和修堤,又用不着你们亲自去干,再说别人也不会让你们去干这些事,你们只要负责监督就行,不难。”
接着话锋以转,又笑道“只是这征粮纳钱一事确实有些棘手。”
听着许宣的前一句话,以‘不难’结尾,众人还以为许宣会有什么高见,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句竟然还是一句没什么用的废话,看着许宣似笑还笑的表情,李恪也不由的有些气结。
“许公子,李恪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莫不是有何高见?”相对李恪与赵伯琮来说,可以算是置身事外的刘询道。
对于许宣,刘询了解的不多,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嬴政登基之时许宣作为最后一个出场才有了印象,除了从李恪那知晓许宣乃是一个已经修出道法的高人外,还有就是那道只有少数人知道出自许宣之手的封王令了,连皇上都纳为己用,可见此人的确有过人之处。
众人望向了许宣,阿青在许宣的身后轻声道“哥,你要是有办法的话可得帮帮李公子。”
许宣寻思着怎么这些人都一副自己一定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样子,继而问道“征粮纳钱是有些棘手,你们能想到的皇上肯定也想到了,若不是成心为难你们,难道皇上就没有说些什么,给你们一些帮助?”
许宣相信,不管是谁接了这项差使,嬴政都会放权,无权而不事,关键在于皇帝给的权利有多大。
“帮助嘛?”刘询在口中碎道。
赵伯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道“皇上说准许我们便宜行事,这算是帮助?”
李恪也想起了嬴政的确说过准许他们便宜行事,可这有什么用?得罪人的事毕竟还是要他们俩亲自去干啊。
许宣笑了笑,道“便宜行事?那帮助可就大了去了。”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许宣。
李恪道“征大户的粮钱,肯定要我与赵伯琮出面,有了皇上的便宜行事之权,钱粮之事或许压力会减少许多,可与这些大户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而就算没有这便宜行事的权利,依着我与赵伯琮的面子,他们也并非不会卖给我们面子,只是一样会对我们心生怨恨,可见有无这便宜行事结果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得罪了些地京大户,往后可要遭尽了白眼就这,皇上说的便宜行事也算是帮助?”
许宣摇了摇头,然后笑道“你们还没看出来皇上的意思,他并不在乎你们能不能办成这一件事,因为这一件事一定会办成。为何他会让你们便宜行事,因为他知道你们一定会遇到阻力,而这阻力只会针对你们而绝对不会针对皇上,因此只要你们便宜行事,自然能够征够粮钱。”
“只是依着你们的想法,都认为便宜行事就只能用在那些大户的身上,强行征粮纳钱,其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得罪那些大户了,这也就达到了某些人想要的目的。”
李恪等人在尽力的消化许宣所说的话,除了搬出皇上给的特权去征那些大户的粮钱外,难道还有可以让那些大户乖乖送钱送粮而不开罪他们的办法?
便宜行事不用在那些大户身上,还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诸多问题顿时萦绕在众人的心头,然而许宣只是淡淡的说道“总之你们先把打井修堤挖渠的事干好了再便宜行事。”
虽然许宣并没有讲明,但听了许宣的分析,还有看到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李恪与赵伯琮的心也宽了下来。
不过李恪并没有就此放过许宣,仿佛丝毫没想起上一刻的忧虑,笑道“那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出手相助一番,哈哈。”
许宣楞了一下,以为李恪是要让他打井挖渠,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李恪是把征粮纳钱的主意也打到了他的头上,不由得摇头笑道“你要征我的粮钱跟征你自己的有什么区别,醉月楼不还是有你一半的股份吗,你想要送多少出去还不是你说了算?”
李恪摇了摇头,笑道“不不不,前些日子我都说了把醉月楼的股份都给你这话不假,况且我现在有官职在身,不宜牵涉其中,所以到时候要是征粮纳钱作为朋友你怎么着也得出一份力吧?”
许宣打趣道“皇上让你征大户的粮钱,你却把主意打到自己人头上来了当然,这个忙我自然是要帮的,怎么说也从刘三公子那挣了一大笔,虽说在商言商,但我也懂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
刘询微微一滞,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被许宣挣了一笔,旋即想到了霍去病购酒一事,结合许宣的一番话,又对许宣高看了几分。
为何,因为就算皇上要征粮纳钱也绝不会将手伸向军队,而各将军也绝对不会主动将军饷拿出来,这不是将军们不顾百姓死活,毕竟士兵不打仗也有日常消耗,士兵乱了那可是要出乱子的。
可军队若是不捐出粮钱响应皇命,却花钱买酒影响实在不好,但有了许宣的这一说法,便行得通了。
这样一来,军队的粮饷没有克扣,酒也喝到了,而花出去的钱也被许宣美其名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到了该用到的地方上,弯弯道道绕了一圈等于是军队也把钱用在了打井挖渠修堤上,对此士兵们更不会生出怨言来。
唯一可能有损失的人可能是许宣,把酒白送给了汉军,还帮汉军做了一件好事,相当于当了一回义商,这样的人着实少见。
至少刘询等人是这么想的。
赵伯琮看出了刘询与许宣的想法,道“许兄,我宋军将士也喜烈酒,奈何被霍将军抢先一步,上次所托酿酒一事我可以以父亲的名义先交付全部的酒钱,今天就可以送到府上,你看如何?”
李恪也不屈居人后,道“我唐军的酒钱也今天送来,到时候好多征你一些,呵呵。”
许宣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在酒都没酿出来的情况下争先恐后的给自己送钱,虽然知道这钱只是过手而已,但也能看出来他们是有心想做些事情的,便点头应了下来,然后笑道“我怎么感觉我亏了。”
刘询摆手道“许公子这话谬矣,虽然我不事谋商,却也知道以仁和,广聚义,得才杰,积千金,许公子所做之事乃是大义,何以言亏。”
许宣对于自己突然被扣了个大义的帽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拱手谦逊道“玩笑话罢了,刘三公子说的什么大义就有些过誉了。”
酒钱的事定下了之后,李恪与赵伯琮心中更是安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