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喜欢别人跟它玩儿,所以跑得十分带劲,一双软趴趴的爪子沾了泥灰砂石,两只栗色的长耳朵上挂着枯黄的草叶,钱有闻开始还顾忌着斯文,紧抓不住它,便开始有些慌,一个大男人管不住一条狗,可不是在曼珍面前丢份么.他红着两颊,在秋意渐浓的天气里,跑出了热汗,于是也不顾忌体态的美学感,两条腿跨得开开的,身子弯的低低的,拿一双干净的手去捧小黄的身子.
小环在灌木丛那边埋伏,待一见小黄从对面冲过来的身子,敞开嗓子叫了好几句,小黄吓得猛转身,刚好投入钱有闻的怀抱.
钱有闻朝小环道谢,小环受了体面的谢意,两只眼珠子不好意思的转了半圈,低下头道:不用谢我啦,这是我该做的.她抓着自己单长鞭子,对着楼上一指:你快上去吧,小姐和...那个人,都在呢!曼珍瘫软的坐在独人沙发上,美式碎花的布艺沙发,高长的靠背,梨花木的浅黄骨架,一双素白柔美的双手分搁在两边,曼珍除了脖颈梗得笔直,别的地方软烂成泥.挺脖子纯粹是属于精神上的最后一份坚持,即使不舒服,她也要作出这样的姿态,迫得她收着情潮过后的喘息,两眼冷冷的望下望.
水红的裙布下,曼珍两腿仍旧打开着,一条属于男性的手臂在里面动作.
外面响起皮鞋踏在木楼梯上的咚咚声,曼珍立马抬腿往吴敬颐身上招呼,这个动作充满了攻击性,却没有攻击性应有的力道,于是吴敬颐轻轻松松的握住了她的脚腕,他仰头淡望一眼,用眼睛盯住曼珍,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缓慢的拉高了她的小腿,殷红的双唇落在纤细的骨骼上,烙下一吻.
曼珍紧迫的滚动喉头,虚弱的挣扎,率先挪开充斥着水意的双眸,朝敞开的雕花大门探望去,先是一条黑色的长腿映入眼帘,曼珍冲动的站了起来,掩饰的抚了抚裙摆,朝钱有闻笑:钱老师,你来啦!这句话说的太快,知道内情的人便能将里面的心虚和慌张探得一览无遗,于是曼珍僵硬的又是一笑,这回放慢了语速: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吴敬颐....敬颐哥等你很久了.在家里耽误了会儿,钱有闻抽手推了把眼镜,矜持的笑答,偏过视线对吴敬颐道:真是不好意思,敬颐.他见吴敬颐单腿蹲在地上,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于是放下小黄主动上前:你找什么,需要帮忙吗吴敬颐就茶几视线死角,把半湿的手帕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拍拍手起身:不用,已经找到了.钱有闻坐过来,三人围着长方形的茶几分开坐,坐成三角形,钱有闻从大衣口袋内侧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规整的写满了字,他把纸张摊在桌上,用手指推过去:这是一些大学的具体信息,各有招生章程,你可以先看一下.吴敬颐扫了一眼,不急着拿,转头去唤小黄,小黄本身是条狗,可是毛发浓密还卷的厉害,又像只可爱的羊,这只羊显然已经忘了旧主,直往钱有闻身上扑,曼珍急急起来,去抽屉里翻了张新的手帕,颇为不好意思的递给钱老师:你看,它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钱有闻倒不介意,微微一笑着抱起小黄,让它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玩.他不知道这羊是吴敬颐的羊,只当是曼珍的,既然心里爱恋曼珍,当然会连同这条狗也一起爱怜进去.
院校的事情,真要要谈,可以谈几天,何况钱有闻已经准备倾囊相授,还提前电话咨询过父亲,只是某人决计不会买他的帐,半个小时内嘴巴闭的紧紧的,非要铁杵才能撬开.曼珍开始还能忍,越到后来越发忍无可忍,她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气息不稳的请钱老师一块儿下楼,她快步走到栏杆边,高声呼唤小环,小环跳进大厅,仰头应声,曼珍愤怒的骂她:你去哪里玩了眼里还有没有我小环冤枉啊,正要辩解,曼珍怒目而视:厨房里还有哈密瓜吗,有的话切些过来!钱有闻追随左右,伴着气呼呼的曼珍下楼,他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没料你脾气这么大.曼珍懊恼的转身,捶他的肩膀,破涕而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他们转到楼下去聊天,也没什么具体的话题,说到哪儿是哪儿,吴敬颐高立在二楼,体态颀长俊丽,石壁一般散发出坚硬又冷感的气息,眼皮子下撩着,修长苍白的手指紧扣栏杆.腿边扑来一只活物,吴敬颐慢慢的收回视线,半蹲下来,对小黄说话:才多久不见,就不认得我了还知道是谁把你捡回家的吗小黄不懂人话,只觉他不好亲近,大声吠了两下,从吴敬颐的跨间转过朝楼下跑去了.
曼珍送走了钱老师,从大门外转头回来,钱有闻提出邀约,这个周末一起去爬山.曼珍好歹松了一口气,吴敬颐的轻待太明显,若是钱有闻不开心不快活,到头还是她的不对.好心为了路肝肺,说的正是如此.
路过柏树时,曼珍拽了一把松针下俩,捏在手心.她答应邀约,一想许久没有外出过,近日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再不去走走也就要等到明年了.曼珍的嘴角噙着微笑,闷闷的想去爬山应该带些什么,独自一人用过晚饭,肚子吃圆了,也就放松了许多,曼珍边扶着圆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