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璞表示很尴尬。
尽管和秦琰做了十几年邻居,他又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怎么说关系也不至于太疏远。
可是现实真的很残酷。
比如现在,他一个人潇洒地走在前方,以那双大长腿的步伐更是不用说,她几乎是以竞走的速度才能跟得上。
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修长的身影渐渐变远,内心的渴望也渐渐强烈——她想跟上他的脚步,想和他并肩同行。
凭什么?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的三个字,令她霎时顿住了步伐。
和他并肩同行?用什么身份?
他们除了基本的打招呼以外,连闲聊都少得可怜,甚至是没有。
原来,他们是相识的,却连朋友也算不上。
这个突然的认知就像一块沉重的铅块,梗塞在钟璞的喉咙之间,难受得过分,难受到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答案被封存在厚厚的雪堆之下,赤着双手的她不断挖开那些雪块,透彻的寒冷自手指神经不断传入身体各个部分,冻得手指通红、冰得刺骨寒心,奈何就是挖不到尽头。
等她恍恍惚惚地走到公交站的时候,秦琰早已不知踪影,或许他已经搭上公交车离开了。
在等下一班公交车的过程中,钟璞多次掏出手机,很想拒绝这次“打掩护”行动,她不想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
可是夏央是她的好朋友,她不想害夏央伤心。
两者的矛盾互相攻击,她的心绪也跟着紊乱。
最后,她还是搭上了前往电影院的公交车。
钟璞总算赶在两点半之前到达电影院,也恰好遇上了同样刚到的夏央。
夏央的父亲开着一辆黑色轿车送她过来的,他拉下车窗看见了钟璞,和蔼地对她笑了笑就驾车离开了。
夏央开心地跑过来搂住了钟璞,语气里有种解放的兴奋:“谢谢钟璞!幸好有你!”
钟璞腼腆地笑了一下:“我差点赶不上公交车,还以为要迟到了。”
“没事没事,结果还是好的!”
她今天特意放下头发,穿了一件雪纺连衣裙,再搭配一双低跟小凉鞋,看起来清新怡人,和秦琰的打扮有种莫名的和谐。
“走吧走吧,秦琰在里面等着我们呢。”她高高兴兴地拉着钟璞的手走进电影院,在休息区就看到秦琰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在小圆桌那里等着了。
“女人就是磨磨蹭蹭。”秦琰收起手机,嘴上贱贱地说着,大手却温柔地摸了摸夏央的头顶。
夏央打掉他的手,带着小脾气嘀咕着:“别弄!我可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弄好的发型!”
他不怒反笑:“反正就是给我看的,弄一下又怎样。”
她怒斥:“滚滚滚!”
钟璞不自在地站在一边,既然她任务完成,那就可以撤退了吧。
这时,夏央提议道:“钟璞反正你也来了,不如一起去看电影吧!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在周末出来玩了!”
钟璞一愣,尴尬地看了看夏央的表情,她的眼神很真挚,不是客套话;而秦琰那边——
果然,他的脸又黑了。
而且,她注意到他只买了两杯饮料。
她摇摇头,强笑地婉拒:“不了,你们难得二人世界,我就不掺和了,而且我哥晚上回来吃饭,我还要帮伯娘打下手呢。”
这么一说,秦琰的脸色果真缓和了几分。
反而是钟璞的心像是被人揪得透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