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夏日,便是召开演唱会的最佳时节, 各路大型会场俨然成了抢手香饽饽,成为了歌手明星必争之地。
“初老师今年的暑期演唱会怎么还没消息?”
“是啊, 他的新专辑发表不到半年, 正是巡回安利的好时机, 怎么突然这么不上心?”
“你们难道忘了吗,四月初那场综艺出了事故, 有嘉宾被警方带走,还有人受了重伤……”
“对哦,除了初时越神隐,裴言卿也好久没露面了!”
……
关于二人的议论甚嚣尘上, 方子舜和初怀宁这边都有些坐不住, 索性相约一同到医院,亲自和初时越商量这件事。
他们推开病房门时,初时越刚给裴言卿喂完饭, 正熟练地清洗着碗筷。
近三个月过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照顾工序,每日每夜守护在旁,从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厌烦, 有的只是安宁与平和。
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让两人打好的腹稿一时竟然说不出口。
“你们是来看言卿的吧,坐吧。”
初时越为二人各沏了杯茉莉花茶, 这是裴言卿喜欢的味道,他于是备了不少在病房里。
“哥,我今天过来, 其实是想和你谈谈演唱会的事。”
身为初氏集团董事长兼初时越个人工作室总经纪人,初怀宁一开口,还是相当有底气和资本。
“你一定很清楚,现在是演唱会开办的高峰期,而你的新专辑《拂晓不眠》自从发行后,还没有一次正式的打歌舞台,这对于打开歌曲知名度、维系你的个人热度是致命的。”
“前期《直击!名侦探》还能作为一个不错的宣传平台,可是现在它已经停播,你再这样神隐不露面,很可能会为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
“怀宁,你很清楚,没有什么可是。”
初时越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握住了裴言卿的手,“只要言卿一天没有苏醒,我就一天不会离开他身边半步。”
“我这条命诞生于此,都是因为他,能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也全拜他所赐。如果因为陪伴他而必须失去那些关注度,我甘之如饴。”
“你……”
初怀宁简直无语,心知道理在这头犟驴面前说不通,暗示的眼光立刻投向身边的方子舜。
“时越哥,怀宁老板说得对,我也可以照顾言卿的!”
方子舜立刻拼命点头:
“这么多年来,言卿的身体一直是我在照顾,要说对他各种情况最熟悉的人,除了你之外只能是我了,就连戎珊姐这么操心的人,都对我很放心呢。”
“谢谢,子舜,但是……我不能。”
初时越闭上眼,平静的面色第一次出现些许裂痕。
“你们或许不清楚,言卿的状况从来都不是那么乐观,他久病虚弱,身体素质远比一般人更差,这次受的伤已经伤到了本源,即使手术的伤口已经痊愈,对身体机能的损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前段时间,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感冒就让他再次进了icu,直到现在肺功能都没有恢复完全,时不时还会出现窒息的状况。昨晚他的体温也不稳定,我担心……”
尽管语气没太多起伏,他握着裴言卿的手已经按捺不住细微的颤抖。
初怀宁将一切看在眼中,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哥哥他再了解不过,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内里恐怕早就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了。
来之前,他向医生详细咨询过裴言卿的状况。
医生表示,那人颅内有撞击淤血,意识反应始终很微弱,加之多年来身体底子太差,虽然随时可能因为外界因素刺激醒来,但也有长期无法苏醒、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换言之,初时越这样的期盼和等待很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使他久久地陪伴在裴言卿身边,为对方舍弃自己的一切,也等不到那人醒过来。
而这个事实,必须有人为他揭露才行。
“难道你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他就能好起来吗?”
初怀宁忽然拔高了声调,“灰心丧气、碌碌无为,难道言卿他喜欢的是这样颓丧无用的你吗?”
“怀宁,你明知道……”
“我当然清楚当初你是为了什么踏入娱乐圈,又是因为谁和母亲大闹一场,多年来不曾回家看望过她一次。”
他直接打断了初时越的话:
“是的,你深情、你执着、你不顾一切,但你到底有没有站在裴言卿的角度想过?倘若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为你放弃事业,整天浑浑噩噩地呆在这里吗?”
“我……”
“除了你,这医院有多少专业护工,甚至小方他都可能比你做得更好,只是因为演唱会短暂离开几天而已,有什么做不到的?难不成你离开,言卿他就一定会出什么事不成?”
他继续连珠炮似的灵魂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