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云说了三个字,“查清楚。”
钟田仿佛收到了某种清晰的讯号:“好的。”
查什么?这种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江甚雪不太乐意,“段柏云,你要查什么?”
“查你是不是在骗人。”
“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段柏云握住那截淤青的臂膀,“别乱动。”
江甚雪局促地举起手,“你要干什么?”
“上药。”段柏云说着,钟田将药包送上来。
随着温凉的液体在伤处涂抹开,江甚雪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痛楚蔓延开来,段柏云的力道已经放得很轻了,但仍然避免不了疼痛。
赶在疼得说不出话之前,江甚雪急忙道,“我觉得我真的没什么,你看都没肿,淤青过几天就消了。”
“当然不会肿,”段柏云抬起头,眼底的青黑分外明显,“因为昨晚我给你用冰块敷过了。”
“是吗?”他都不知道。江甚雪讪笑,“谢谢你……唔!”
但还是好疼啊,而且药味儿好重。
段柏云本来就嫌弃他身上有味儿,这下不知道得等多久散味儿了才有机会。
不过段柏云既然嫌弃他,为什么还愿意亲自帮他上药呢?
有不解的问题,好奇宝宝江甚雪当即就要找到答案,“你不嫌弃我吗?”
段柏云听得莫名,“嫌弃你什么?”
“唔,你不讨厌药味吗?”
“谁会喜欢药味。”
果然,江甚雪心说他就知道,“讨厌药味为什么还要帮我上药?”
段柏云搭着眼皮道:“是谁死活不肯去医院?”
江甚雪不说话了,一半原因是疼的,一半原因是心虚。
涂药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煎熬,江甚雪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段柏云的了。
“谢谢你,你手艺好好,你人好温柔。”江甚雪由衷地感谢道,疗养院医护都没有段柏云十分之一的温柔。
原来霸总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段柏云和他刻板印象中冷脸强势的霸总很不一样。
脑子正神游着,冷不丁指尖一点刺痛,把江甚雪意识拽了回来。
段柏云面无表情地将少年指腹冒出的血滴采走。
“血糖这么低是没吃饭吗?”
原来是在给他测血糖,用的还是扎针款。江甚雪抿掉指尖的血红,“没。”
刚才脑子里对段总新组建起来的印象塌了,不过没全塌,不论怎么说段柏云刚才给他涂药的温柔不是假的,测血糖也是为了他好。
“唔,还是谢谢你。”
段柏云已经听了好几声谢谢,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正常人不会像少年这样说话,“除了说谢谢你还会什么?”
江甚雪认真思考,然后摇头,“我什么都不会。”
段柏云:“你个小废物。”
“嗯。”
少年平淡的反应出乎段柏云的意料,本意只想逗逗他,没想到少年居然连反驳都不反驳一下。
“我这个小废物全仰赖段总养活了。”江甚雪说得真情实感,且可怜兮兮,“别嫌弃我好嘛?”
段柏云忍不住掐了掐少年装乖的脸蛋,“我有嫌弃过你吗?”
“当然有。嫌弃我身上有味儿,什么味啊……”江甚雪后半句小声嘟囔,“我都没嫌弃你要养胃。”
“什么胃?”段柏云没听清。
“大概是药味吧?”江甚雪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我也不喜欢身上药味太重。”
涂完药的少年皱着鼻子可劲儿嗅嗅,煞有介事的模样和段柏云记忆中某只小狗有些像。
“嗯,我确实不喜欢药味。”
江甚雪终于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高兴得既是在做保证又是给自己下决心,“我会尽快好起来,以后都不用药。”
段柏云沉眸看了少年一会儿,轻嗤道,“天真。先吃饭吧。”
钟田从剧组食堂打来午饭,江甚雪尝了尝,每样都很好吃,可惜他吃不了太多。段柏云就这么看着少年猫崽似的小口小口地进食,困意逐渐袭来。
随着粉丝团的一波波涌入,节目组现场越发热闹,街道两旁支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摊,置身于此仿佛来到了节日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