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他应该在工作。”钟田有些尴尬,用安慰的语气对少年说道。“我发信息告诉段总吧。”
“不用了。”江甚雪垂下眼睫,“这种事没必要打扰他。”
钟田不理解也不认同,“可是你生病了。”
“我知道,我这病没什么的,”江甚雪踮脚转了一圈,展现出正常的状态,语气轻巧,“你们看。我刚才只是怕吓到你们才说被噎到了。”
“这事还是得告诉段总。”钟田是怀疑的神色,“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江甚雪立即表示:“我没有传染病,我保证不会有病传染到你们身上!”
“我不是这种意思。”钟田有些无奈,江甚雪对医院的抗拒到了不对劲的程度,“就算不是为了段总,我也得保障你的健康,那十几万的月薪不能白拿。”
江甚雪有些绝望了,“这医院是非去不可吗?”
“看段总的意思。”钟田将编辑好的信息发出,简单描述了刚才江甚雪疑似病发的事情,这次没有等多久等到了回信。
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看着钟田迟疑不定的脸色,江甚雪平静地陈述道:“他说他知道了。”
紧缩的心脏就这样松懈开了,空荡荡的,江甚雪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唯有几分真实的庆幸感让他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多虑了。
自己只是个替身而已,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段柏云对他能有多少关注?
“钟哥,我想睡一会儿,我不想去医院。”
钟田略显犹豫,出于某种考虑还是同意了,“好吧。”
导演脸上挂着忧切:“那个,小江啊,你不要任性。”
此刻导演他们看少年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任性的重病患者,充满了关怀和小心翼翼。
可这完全不是江甚雪想要的,“我都说了我不去医院。”
“小江你这样子段、呃,”导演生硬地换了个称呼,苦口婆心道,“你叔叔也会担心你的。”
“我不需要他担心。”江甚雪一听叔叔这个称呼就浑身不自在,心里好生烦躁,“你们也别管我了。”
“这……您看?”导演为难地看向钟田。
钟田摇了摇头,“麻烦导演查清楚刚才发生的事,其余的不劳费心。”
导演不大放心地打量了少年几眼,确认他真的没事后才点点头,“好,如果还有什么事千万不用客气,钟先生尽管吩咐。”
“对了,”临走前导演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小江啊,你明天还要继续参加活动吗?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且不说明天会有媒体报道和直播,单是考虑到江甚雪敏感的身份和病弱的体质,导演就不希望他们继续参加活动。
况且队里只有江甚雪和钟助理俩人,不如别的摊子人员充足准备周全,万一明天又出什么事,他们整个片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段总交代。
可惜这事的话语权在段总手上,段总还没发话,他这个导演再怎么操心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江甚雪:“我可能不参加了吧。”
正愁着脸的导演闻声猛抬头,“你不参加啦?”
“可能。”江甚雪也不知道段柏云是什么意思,他工作忙得电话都没空接,应该是不会回来了,看样子报名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钟田道:“先别取消,这事我会跟段总说。”
“好好,我知道了。”导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戏已落幕,周围的看客也作鸟雀散。
江甚雪闷着脸回了座椅上,抬眼望着外边儿越发阴沉的天空。
钟田拿着扫把将地粗扫了一遍,扫掉了散落的糖纸。
糖纸被呼啸的大风卷起,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散开,五颜六色好似花朵瓣儿分崩飘零。
一片糖纸在半空中旋了几个圈,打了几滴雨水,忽轻忽重地又落回了江甚雪手中。
江甚雪下意识搓了搓,“哗啦啦——”指间糖纸的刺啦声与此刻倾倒的雨声重叠交融。
果然又下雨了。
钟田急忙忙抢救回外面遮阳伞下的食材,嘴上抱怨到一半,“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小江,你不是要睡觉吗?”
江甚雪反问:“我睡着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送去医院了?”
被道破心思的钟田并不尴尬,“不要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