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田看了看腕表,“不好意思,我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准时准点下班,是每个打工人的追求。
说完这位助理走得毫不留恋。
“不是,这么多,真的就我们两个人弄吗?”面对这摆满了的食材,江甚雪有些怀疑人生。
段柏云撸起袖子,仔细洗净手,“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江甚雪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我?”
“是我。”段柏云捏住少年的抵着脑袋食指,把人拉了过来,顺势也给洗干净手。
江甚雪惊愕不已:“不是吧?”
堂堂霸总一个人亲自做茶饮小糕点,连帮手都没有,你霸总的气魄呢,不应该一挥手就有几车的下属到来吗?
段柏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太惊讶了。”江甚雪反复打量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段柏云:“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吗?”
江甚雪严谨道:“是第二天了。”
见鬼了,段柏云是会读心吗?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少年有些慌地扭开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状似不经意地偷瞄几眼——这是个单纯直白到会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
很难想象这个病弱娇气又过分单纯的少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段柏云把人摁坐在小板凳上,给了懵逼的少年一团面团,“你就在这玩就行。”
“不行。”江甚雪抗议,“我也要做糕点,摊主名字都是写得我的。”
段柏云:“你会吗?”
江甚雪:“你说了,不会可以学。”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幼儿园的老师同学都不爱带他玩集体活动,哪怕有同学被分到和他同一组也会向老师报告,要求不和他同组,从小他就讨厌这种自己只能干看着的感觉。
段柏云沉吟片刻,“行。”
江甚雪开开心心地又洗了一遍手,把手里面团放到角落,像个监工似的站在段柏云身边,他要观察霸总是怎么做兔子小糕点的。
段柏云的手其实生得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干净,但不知为何手上布着疤痕,乍看之下并不显眼,但细看下来有好几道略显白的色泽区别于正常的皮肤。
养尊处优的霸总手上也会有这么多疤吗?江甚雪陷入了疑惑中,不知觉间那团面团被搓圆搓扁,等他再定睛一看,已经定好了形状。
那是一块有些像小狗的小点心,静静地躺在男人手中。
江甚雪睁大眼,和小狗糕点对视,“好可爱。”
随即又看向身旁系着围裙的男人,“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少年眼底的崇拜溢于言表,他从来不吝啬于夸赞和情感表达。
段柏云问他,“你想学吗?”
“嗯嗯!”江甚雪这下信了,脑子里都是这只可爱小狗的形状。
段柏云是个很有耐心的好老师,至少江甚雪是这么觉得的,都不会说他笨或者是嫌弃他,以前他在幼儿园时不时就被嫌弃,说他力气小,说他是个倒霉蛋,说他一点都不像个男生那么爱哭……
虽然段柏云也说他娇气嫌弃过他,但段柏云不会挤兑他,没有让他一个人呆着。两相对比一下,段柏云人真的很好。
好像思绪又跑远了,他总是如此爱浮想联翩,精力很难集中,江甚雪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甩掉,喜滋滋地捧着刚捏好的小狗,“是不是很可爱?”
段柏云看着那只略显浮夸的小狗糕点,“嗯,很可爱,像你一样。”
“像我吗?”江甚雪觉得这个不像,他捧起那边的乳白色兔子糕点,“我觉得这个更符合我的气质。”
其实是他更爱牛乳味的原因啦,因为这个喜好,他把原先的青枣也换成了牛乳,让段柏云做出了一排排的小兔子。
不是简单的印着兔子图案,而是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特别非功夫时间。
江甚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话说现在都好晚了,看着段柏云认真捏着小动物形状的模样,他后知后觉想到段柏云原本是在睡觉的。
被他和言辉的声音吵醒,然后就来到厨房帮他做糕点。
看着段柏云眼底的青黑,江甚雪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段总,你现在累不累啊?我们不做了,回去休息好不好?”
“嗯?”段柏云抬眼,他并不觉得累,“不累。”
“真的吗?”江甚雪不信,并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没良心,段总工作那么忙还回来片场找他,他不体谅就算了,还让人忙活那么久做糕点。
“真的。”段柏云一看就知道少年此刻在想什么,“我觉少,睡几个小时就够了。”
江甚雪:“那我们也不做了,这些也够了。”
反正他没什么人气,明天摆点糕点意思意思就行了,而且小兔子那么可爱,他都有点舍不得卖出去了。
段柏云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