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云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任由少年挽着,“你不是说要上班吗,不用出镜了?”
少年非常马屁道:“当艺人是副业,为段总鞍前马后是主业,我要分清主次。”
段柏云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扫过少年,“我不需要你鞍前马后,去上你的班吧。”
“……我不太想了。”江甚雪无意识地蹭了蹭男人的肩膀,“直播间好多人。”
就一会儿没看,直播间莫名其妙地涨到了上百万在线观众,虽然没有人骂他,但他快要招架不住了。
“我又不是什么人气偶像,”江甚雪简单地分析了一下道,“他们大概是被你的红包吸引过来的。”
段柏云正要开口。
少年一脸认真:“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要乱花了。”
段柏云忍不住笑意:“乱花?”
“我又不需要热度当什么大明星,你要是实在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不如做捐去做慈善。”江甚雪明白对段柏云这样“掌握整个h市经济命脉”的霸总来说,几百上千万块钱花出去跟洒水似的。
但在他朴素简单的价值观里,钱花在做慈善上要比花给他买热度上更有意义。
说起来他和段柏云认识也不过三四天,段柏云就给他花了那么多钱,或许是因为这些钱对段柏云来说也不算什么吧,恰如他在段柏云心里的位置,像水一样随意地泼洒。
“段总,你真的是个好人,你和别的霸总都不一样。”
通常来说,像他这样的虐文替身是不受霸总优待的,轻则冷暴力,重则恶言相向暴力索取——原剧情本该如后者,偏偏段柏云对他没有性趣。
少年的眼神和语气都无比真挚,充满感激,但话说完脸上即矛盾的出现了苦恼的神色,看起来他夸赞的内容同时也成了他的负担。
“我对你很好?”段柏云语气透露着怀疑。
江甚雪点头,“是啊。”可能对段柏云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确实享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如果段柏云不因白月光和替身犯病的话,那他应该是个很善良大方,很好相处的人。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段柏云的好他注定消受不起。
江甚雪不禁想,那位白月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段柏云才会一直念念不忘,疯魔了般在替身上寻求那人的影子,癫狂到扭曲了爱意的表达,对和心上人相似的替身只有精神与□□的双重暴力伤害呢?
也很可惜的是,系统给的原文残缺不全,还有他其实也没怎么细看长达上百万字的原文。
反正剧情早就偏离到不知道哪去了,系统也没说不能偏,将就着继续下去吧。
江甚雪叹了口气,很难想象眼前人是书中那位不近人情的冰山变态霸总。
少年揪着眉头,苍白的小脸低垂着,睫毛像扑闪的羽翼,似是在思虑着什么,无意识地抱着他的手臂蹭了又蹭,很像一条单纯乖巧到不该有烦恼的小狗。
“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这种程度就算很好?”段柏云掐住少年的脸,疑惑得头一次如此认真地反问他,“你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不知道。”一碗碗喝到吐的汤药和咽不下去的药丸,苦得要死,江甚雪完全不想和段柏云提及过去,“你到底什么时候睡唔哇!”
现场人来人往,段柏云有几分庆幸自己及时捂住了少年口无遮拦的嘴:“教养呢,没人教你不要把不文明的词语语挂嘴边吗?”
少年掰开他的手,很不服气的样子,“没有。”
为避免这种话题继续下去,江甚雪很干脆道,“我是孤儿。”
他爸妈在他五六岁时就出车祸去世了,从此疗养院就成了他唯一的常住地址。
少年赌气般说道:“我没有教养,所以你不用对我太好,我领不了情。”
段柏云沉了口气,“江甚雪。”
江甚雪松开手,乖乖站直身形,做好了被霸总教训的准备。
“我向你道歉。”段柏云说,“对不起。”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三个字,江甚雪茫然得不敢相信,“什么?”
“是我不好。”段柏云握住少年纤细温凉的手指,“类似刚才那种话伤害人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对你说了。”
好像是刚才吃进去的冰糖葫芦的酸意从舌尖蔓延开了,江甚雪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从鼻腔到心口都酸酸的,他莫名地不服气,“我才没那么容易被伤害呢,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对我说什么都行。”
霸总才不需要像这样子在意他这个替身的感受,段柏云应该跟原文那样对他特别坏,把他当做予取予求满足欲望的劣质赝品,他才好完成任务,然后离开这个世界,以健康的身体长久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