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这对他骂上一天的伤害都不如几阵冷风吹进来。
“给我坐好!”她就是见不得他这副娇气样,且不说是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这娇娇弱弱的看着比女孩还柔弱,她的大儿子怕不是瞎了才带这种人回家。
江甚雪下意识缩了回去。瞥见进度条又跳了一下,小数点后数不清的“9”的最后新增了一个新的数字“1”。
这个新的数字可太稀奇了,瞬间给僵硬重复的仿佛没有止尽的进度条注入了活力。
“系统系统你快看,进度条变了!”
[是的。]
江甚雪回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因素导致进度有了新的变化呢?
“你有没有在听?”老太太见他不惧反喜,脸上竟莫名露出了笑意,是越发的来气,“你现在好歹也是段家的人,还没进门就敢这么嚣张,将来要是真嫁进来了还得了,今天我就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体统!”
“提什么桶?”江甚雪回过神,不解问道。
看着这双茫然诚挚,像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的眼神,老太太忍不禁深呼吸好几口气。
江甚雪关切问候,“您没事吧?”
这位老太太思想比较封建保守,虽然对他的态度绝算不上友好,但江甚雪自认比较心宽,比起计较她的恶言恶语,他现在更担心她的状况,看着不是很好的样子,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令人不禁担忧起她的身体健康来。
“您还好吧,是累了吗,坐下歇歇?”
少年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老太太嘴角抽抽了几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住了。
正巧这时佣人上前询问中午的菜式,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表示吃什么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
佣人解释说段大少爷临时有事,今天中午不会回来,需不需要重新安排午餐。
“他怎么又不回来了?”老太太的烦躁都写在了脸上,相当不满地嘟囔了好几句,“不是说这些天都会待在家里吗?什么工作那么忙,别人家公司都有代理,他倒好什么都自己干,连个饭都不回来吃,多说他几句还不乐意……”
“那个,不好意思,”江甚雪有些抱歉,“他这些天工作落下了不少。”
老太太一听他说话就来气,“他忙他的你道什么歉,关你什么事?”
“我,呃。”江甚雪没好意思说就是他让段柏云多忙忙别的,不需要总贴在他身边。
近期的段柏云和之前简直是两个极端,之前是个忙起来脚不沾地的工作狂人,现在则像是太上皇,双手一摊什么都不管了。
也不能说什么都不管,至少是管着他的,以前段柏云也管着他,不让他乱跑和乱吃东西,现在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恨不得围着他打转,小到饮食衣着,大到病情医药,段柏云都要亲力亲为,细细过问。
正好下属有工作上的事需要段柏云这个老总出面,江甚雪废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把人劝出门去了。
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如此不满。
“又是你跟柏云说了什么吧?”老太太满脸怨怼,“呵呵,我这个当妈的都不如你一个外人的话好使。”
这话听得江甚雪心里不是滋味,相比亲生父母,段柏云为什么更愿意听他这个外人的话呢?
他单知道段柏云小时候不得父母关爱,却不知更详细具体的经历,段柏云也几乎从不和他说这些。
“老太太,很不好意思。”
少年的语气比刚才更认真了些。
看他有低头服软的架势,老太太禁不住有些得意,“你说。”
江甚雪:“你好像对我很不满,不单单是因为我是个男儿媳。”
老太太眉头紧皱,意识到不对,“你想说什么?”
“还因为您的儿子对我更亲近,是吗?”江甚雪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外人,一个屁用没有的男的,偏偏段柏云更在乎我。”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咬牙切齿,用一种极为嘲讽不屑的语气回怼,“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宠小白脸,还给你蹬鼻子上脸起来了?”
“就是在你们看来的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宠也比你们更值得信任和关爱。”
“砰——”
离老太太手边最近的椅子被摔得四仰八叉,她呼吸粗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目光凶恶地直瞪着眼前的少年,就像是一头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的恶犬。
四周鸦雀无声,佣人惊愕战兢无人上前。
江甚雪有点犯怵,“请您冷静点。”
“你不会以为有段家大少爷护着你,你就真的可以骑到主子头上造次了吧?”老太太被气坏了,“好啊,好啊,你想嫁进豪门是吧,今天我就满足你的痴心妄想,看你够不够格当我段家的儿媳!”
这下好像真把老太太惹毛了。江甚雪看着眼前虚空进度条末尾的数字在变化,从1到2,到3,到4,然后不动了。
“系统,”江甚雪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我猜刚刚进度条的变化和老太太有关,她刚刚骂了我!这是有效受虐点!”
[不排除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