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县令大人都找不到证据,连县令都判他无罪,许云帆又能找到什么证据?
他要冷静,不能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既然你说我说的不是证据,那好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杀了人啊!”
料定许云帆拿不出证据来的刘天洋洋得意,挑衅似的扫向杨皓期。
刘天想,许云帆也是傻,这会还不是被他绕回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出什么证据来。
“证据?”许云帆看得出刘天已经慌了,“我同你索要证据,你拿不出,反倒有脸同我索要证据?好吧,那我便满足你,杨杏生前受迫,曾奋力挣扎,所以,她手上指甲脱落,脚指甲应当是在被压制时,在挣扎过程中蹭到床头,以至于她的指甲缝里残留了一些玩意,那木屑,我拿到木匠铺子请专业识木的老师傅看过了,此木屑,乃是较为价贵的紫檀,而在清河镇,能使用如此昂贵家具的富户屈指可数,后来,我在几家木匠铺一打听,你刘府便曾入手过一张由紫檀打造而成的床。”
古代交通不便,特别是这类又重又大的物件,能就近买,不会有人傻到舍近求远。
加上刘师爷自认此事在他面前就是一件小事,杨杏又是一农家女,家中亲人无权无势,根本不足为惧,让仵作潦草查了一番便判刘天无罪,这才让许云帆找到了证据。
“再一个,我曾进入刘府,好巧不巧,刘少爷,你床便是紫檀木床,还有,从杨杏脖子上的勒痕痕迹来看,很明显,嫌疑人出手前,与杨杏定然面对面,没准,这凶手身上就有杨杏留下的抓痕,刘少爷,你身上的抓痕来的真的太凑巧了一些了吧,你说杨杏是离开刘家后才被人杀害,可惜,你这个蠢货,真是蠢的无可救药,要伪造案发现场,至少也得做的逼真一点吧。”
“试问,在杨杏剧烈挣扎的过程中,她的指头上,脚跟上会那般干干净净?明明挣扎到指甲都脱落了,可指尖除了血迹外并无尘泥,难不成当时那等情况,她还会挑地方?”
被许云帆一连质问的刘天本就有点慌了,方才好不容易勉强冷静下来,这会已经彻底的慌了。
人一慌,便容易口不择言,刘天从没想过,许云帆居然还能找到这个线索,如果周县令重新调查,他做的事还能满得住?
因为紧张,许云帆说的那么多,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明明她的头上脸上已经粘上草屑尘土了,你……”
“哎,刘少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哟?”许云帆笑笑,“若是我没记错,从头到尾,我好像就没说过,她脸上,头上有什么草屑吧。那么,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如果你不是凶手,衙役去查时,这些细节,他们登记的现场纪录都是外人不可见的,需交由上一级保管,如果你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有的人会告诉你这些呢?”
意识自己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刘天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刘天自知闯祸了,下意识的向刘师爷求救。
许云帆口中的‘有的人’,意指个人,不言而喻。
刘师爷一听,不由慌了神,这次开庭,周县令亲自坐镇,因事关刘天,他得避嫌,因此,从头到尾,他应保持沉默才是,可这下子,他忍不住想自辩起来。
只是很可惜,上首一直想着看好戏的周县令能坐上县令的位置,又是从国子监里出来的,人家真没点本事?
听到这,周县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周县令当即让人将之前有关调查杨杏一案的案卷拿过来,随即又派出几人出去打探一番,直到那几人大汗淋漓回来同周县令“交头接耳”一番后,许云帆所言之事是真是假已有对证。
自己手下的人调查结果同许云帆所说的一般无二,发现许云帆所言非虚后,周县令看向刘师爷的眼神怒的几乎快喷火。
合着,他的好师爷拿他当猴耍了啊!
仗着他对他的信任,居然敢欺骗他,给他看假证。
如果不是许云帆横插一手,这会,刘天早已打哪来回哪去了。
而他,做事力求不愧于心,一心替民办事,不想自己在职期间留下一桩冤假错案的成绩将被刘师爷泼上一笔败笔。
因最近有大人物下来巡视,周县令忙的分身乏术,这才把此事交由刘师爷去办,结果,他居然仗着身份包庇刘天。
要不是他安顿好了那位大人,外加蒋岚方之故,抽空听案,今日,许云帆可有开口的机会?
周县令一怒,“来人,将刘天叔侄给本官押下去。”
“大人,大人息怒啊,都是……”刘师爷彻底的慌了,甚至都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夹着腋下拉远了才缓过神来大喊。
明明刘天一事,他都已经把刘府的下人打点好了,就是证人都准备好了,说辞更是让刘天倒背如流,杨杏的事,他们叔侄可谓是做到了万全之策。
可谁知,许云帆这小汉子不按套路出牌,他们准备好的证人、说辞没用上不说,他竟是三言两语激怒刘天,将刘天气的说话都不过脑,最后又丢出证据,吓的刘天慌的口不择言,一下子就把事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