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替秦润做决定一事终究不可行,秦润又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秦润上门去了,给秦斐俞造成了困扰,最后受伤的又是谁?
胡思乱想一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许云帆头都大了,那股要带夫郎寻父的欢喜雀跃的心思一下子直接就散了个干净。
联想今儿见到秦斐俞的事,许云帆思虑许久,终究觉得,这件事,哪怕他是秦润的夫君,哪怕他是在替秦润考虑,担心秦润会因为秦斐俞伤心难过,可他不能擅自替秦润做主。
在许云帆与秦润说起秦斐俞时,秦润还笑许云帆想太多了,他一个村里哥儿怎么会与秦大将军有关系呢?
可许云帆告诉他,秦父的画像就是照着秦斐俞画的,许云帆指着画像上,秦父鼻尖上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痣问秦润,“润哥儿,你想想,岳父大人这颗痣,你跟我说过了吗?没有吧,可我画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今儿就见到他了,他就是秦将军秦斐俞。”
“秦将军不是汉子,他是个哥儿,他是你的父亲,说明你同安哥儿并没有娘亲,你们就是他生的,而他对外隐瞒了这一切,还让大梨村的村民都一致认为你们就是岳母大人生的,我也曾怀疑过,你的父亲与秦将军是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长的相似的陌生人,我也质疑过他是不是你的父亲,可世上真的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吗?相似到连一颗不甚明显的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
“怎么会?”秦润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呆若木鸡,整个人恍若置身迷雾之中,四周都是一片白蒙蒙拨不开的迷雾,他有太多话想问,可到头来,反而一下子竟不知从何问起。
得知秦父在世,又乍然得知秦父要成亲了,秦润欣喜雀跃的心情被泼了一桶寒水,所有的心情顷刻降落谷底,不可置信的问许云帆,“云帆,你说什么呢?你说,他要成亲了?他说他没有孩子?”
秦斐俞没有孩子,那他跟秦安是怎么来的?
难道就如许云帆讲的故事一样,他们兄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许云帆给足了秦润收拾情绪的时间,好半晌才将自己打听到的,一字不漏的,甚至今儿去了将军府,同景叶择“切磋”等事一五一十,毫无遗漏隐瞒的全部说了出来。
末了,许云帆看着眼眶泛红,隐忍不发的秦润道:“那个景叶择不像是个能接纳秦将军孩子的人,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他来自景家,却与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的景明泽不同,他是景家二房的人,景明泽则是大房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两房人没什么矛盾,实则不然,景家二房一直被大房压一头,由景明泽当家做主掌控整个景家,二房人能受得了?”
据许云帆同谢柏洲他们打听到的,景叶择走科举无望,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反而因为小时候在府城,仗着家世曾嚣张跋扈过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也受武师教学过,后来景明泽从国子监出来,并未被分派到别处,景家从沂平府迁至京城后,因缘巧合之下,景叶择入了秦家军。
可以说,秦家二房要翻身,无非就是靠秦斐俞,或者可以说,靠的就是日后有个继承将军府的血脉。
秦斐俞是秦家唯一的哥儿,秦老将军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日后要是秦斐俞有了孩子,怎么说,第一个孩子也得姓秦,无论姓什么,都掩盖不了,这个孩子不仅是秦家的种,也是他们景家二房的种。
既然是他们景家二房的种,有秦家做后盾,大房又算得了什么?以后景家,谁当家做主就不是景明泽说了算了。
当然,这些都是许云帆的猜测,外人不知景家大房二房的关系,之前因为李六,担心李六日后被景家人欺负,许云帆才与景明泽了解过景家,而景明泽也是坦荡,不藏着掖着,将景家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只为许云帆放心把李六交给他。
“润哥儿,如果你同安哥儿出现了,秦斐俞要是向着你们还好,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最怕的就是,有了后爹就会有后娘,这种事,你在村里这么久,肯定听的比我还多,如果秦斐俞不护着你们兄弟,咱们只怕怎么凉的都不知道。”
哪怕秦润秦安生父不详都掩盖不了,他们是秦家长子,哪怕不是嫡子,景家估计都允许不了他们的存在。
秦斐俞的态度,更是许云帆不敢轻易去猜测的。
秦润紧紧抱着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画像,他就那么看着许云帆,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秦润,太无助了,看的许云帆心疼的要死,许云帆把人抱在怀里,怜惜的,不住的亲吻他的脸颊,“润哥儿,别憋着,如果难受,你就哭吧,没必要忍着,我就在这里,你没有父亲了,可你还有我,还有安哥儿,还有慕哥儿,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他真的不要你们了,我要,他不拿你们当宝,我捧你为至宝,总之就一句话,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在你需要我的时候,还是不需要我时,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在你视线里,触手可及。”
“唔……”
秦润丢了画像,改而把许云帆紧紧的抱进怀中,那力道,似是要把许云帆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这句话,明显是一时的气话。
因为在秦润哭够了,发泄够了之后,他还是让许云帆带他去将军府,“我想见他一面,远远的见一眼就好,他已经有了新生活,我不会打扰他的。”
一个未婚的哥儿,突然冒出两个孩子,这对半年后就要成亲的秦斐俞来说,可谓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