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之舍不得孩子担心,让许云帆把人先带回去了。
许云帆一走,萧衡之赶忙让暗卫去把大夫抓来, 他等不及了。
萧衡之现在是真真的一点都不想死。
他高兴的快要疯了。
他有孩子了,他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甚至在自己不知他来到世上的情况下长得这么大了, 萧衡之高兴之余, 席卷而来几欲将他淹没的愧疚感差点没把他溺毙。
身为父亲, 他缺席了秦润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也缺席了他需要父亲的每一刻。
在没有他的保驾护航下, 萧衡之都不敢想, 秦润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受了多少磨难。
他的儿子, 本该是金枝玉叶,受尽繁宠无忧无虑长大的, 可秦润却……
萧衡之不得不怀疑,他究竟做错了什么,秦斐俞要这么报复他, 要这么对他的儿子,他是不是把对他的不满,怨气撒到秦润身上去了?
这人还真是知道怎么抓住他的弱点给与他致命一击的。
萧衡之左思右想,终究想不明白他究竟对秦斐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以至于秦斐俞要这般对他。
越想萧衡之越困惑,越困惑便越气,越气便越恨。
秦斐俞!!
好一个秦斐俞,居然敢把他耍得团团转,甩了自己不说,居然还把他骗了十几年。
萧衡之不想死,他必须找秦斐俞问个清楚,如果可以,他还要给秦斐俞两拳,以抚他的意难平。
好个秦斐俞!
好他娘的秦斐俞!!
亏秦斐俞当年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喜欢得要死,这辈子非他不可了,还说什么对自己一见钟情再不能忘。
说爱自己,亲口说喜欢自己的秦斐俞对他骗身又骗心,把单纯的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该死的。
这哥儿就是个大猪蹄子。
萧衡之差点没被秦斐俞气死。
谁能信啊,那个说没了他就不行的哥儿,让他死都要死不瞑目啊!
萧衡之恨着,崩溃的心态让他一口气差点又没上来,吓得给他扎针的大夫哆哆嗦嗦的就是一个噗通跪下了。
自暗卫把大夫拎来,老王爷老王妃听到动静,连收拾都顾不上,急匆匆就跑了过来。
老王爷老王妃见着他们从小疼到大,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吐了血,两老呜咽出声,已经顾不上旁的,齐齐跪在萧衡之床头。
“衡之……我儿……不要丢下娘……你去了,娘……怎么活?”
他们有太多话想说,他们想让萧衡之加把劲,不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等等,可哽咽抖动的唇,过度的悲伤宛如一双看不见的无形的双手扼住了喉咙,让他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衡之嘴里不断吐着血,视线落在白发苍苍的双亲身上,眼角的泪痕不断。
回到齐家的许云帆一夜无眠,被秦润抱着,他是睁眼睁到晨光大亮。
昨晚那些话,他本不该说的。
萧衡之的身体太差劲了,他眼不瞎,不是没看出来,但他也看出了,萧衡之郁结于心,心病太重。
有时候,要命的不是在外可诊的伤,而是看不见,诊不出的心理病往往更致命。
萧衡之早年也是个练武之人,虽中毒了十几年,身子骨多少被伤了根本,但王府这么多年给他补的也多,身子骨其实也还算好,要不然,换旁的普通人家,没有这般门路、钱财,萧衡之坟头草只怕早已换了一茬又一茬。
许云帆就是故意说的,秦润那么在乎萧衡之,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如此看重萧衡之,如果以后得知已逝的萧衡之是他的父亲,秦润该做何感受?
为了秦润,许云帆不得不冒险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