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帆眨巴眼,脑子快速运转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最近得罪了谁,能让对方如此对他念念不忘,想了好一会,除了那件事,他就真没得罪过谁了,“哎,不是,张掌柜,你怎么还认识秦家军了?”
一个堵馆掌柜,一个秦家兵,怎么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张景:“……”
他娘的,大意了。
“我……做我们这一行的,得有眼力劲,有火眼金睛懂不懂,啥人不得认识一些,再说了,当过兵的,人家的站姿一看就不一样,我还能认不出呀?”
张景找了一个自认说得过去,在许云帆看来却漏洞百出的理由。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在京城貌似只跟一个人有过言语上的不快,哦,这么说也不对,还存在肢体接触上的,不会吧,我就……秦将军会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吗。”许云帆从一开始的思考,到后来的惊讶,无一不在向张景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下令让人来教训他的,不是秦斐俞就是景叶择。
自家主子的人品被许云帆怀疑,张景这个护主的可就忍不了了,当即拍桌而起,“休得胡说,我家……咱们秦将军敢作敢当,行事光明磊落,他就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只有可能是景叶择背后报复你,你最近小心点吧。”
“我知道了,张掌柜认识的人多,路子广,人脉不少。”
许云帆收回别有深意的眸光,“张兄,今儿前来,小弟有两事相求,麻烦张兄最近帮我留意一下,我知道你的人脉广,你留意看看谁家丢了孩子,就一个白白胖胖,长得跟我有六七分相似的,我相信,就与我相似这一点,你若是见到有人拿着画像找来了,肯定一眼能认出来了。”
“另外,张兄可认得一些舞姬或舞人之类的人吗,不管女子哥儿都可以,主要是会跳的,张兄若是认识,给小弟介绍几个呀!”
张景:“……”
许云帆这小子,他现在是看得透透的了,有事张兄,没事就是张掌柜。
从金满楼出来,许云帆回头看了一眼,张景是谁的人,他懂了,既然懂了,没理由要放着不用。
骑马回到家时,许云帆刚下马进到院子,一小肉球从堂屋里“跑”出来,就往他小腿上扑,“父亲。”
面对许羡卿孺慕的眼神,许云帆还有一丢丢的不习惯,但他还是俯身而下将许羡卿抱了起来,嫌弃的道:“看看你这小嘴油的,吃什么肉了?给父亲留了没有?”
许羡卿不说话,只眷恋的搂着许云帆的脖子,依赖的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奶呼呼的又喊一声父亲。
哪怕明知,许羡卿只是随口喊一句,许云帆还是应了,下巴抵在孩子侧脸边,拍拍孩子的后背,以作安抚,又似在证明他的存在,“哎,父亲在呢。”
许是被绑架之后的后遗症,许羡卿吓坏了,记不起自己叫啥,家住哪不知道不说,连爹娘叫啥也记不清,甚至有时候在他不注意时,陌生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害怕的惊声尖叫,在镇上时,秦润就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回村路上,他一直把孩子装在背篓里。
但很意外的,在许羡卿不甚清晰的印象里,有一道声音告诉过他,眼前人就是他的父亲,他见过的,不仅见过,还见过很多次,只是,他隐约记得,以前他看到的父亲都是安安静静的,那个父亲在纸上,只会含笑,温柔的注视着他,无论他喊多少声父亲都不会回应他一句,那个父亲从不会开口跟他说一句话,现在的父亲好呀,不仅跟他说话,还抱他了。
父亲这么好,他不能让父亲生气,许羡卿短小又白胖的食指头勾着许云帆留了几个月的长发,“鸡肉,叔叔喂。”
“哎呀,乖乖,你跑什么,叔叔喂你吃肉肉呀~”秦安手里抓着一块被撕烂的鸡腿出来了,见到许云帆,还挺高兴,“哥夫,你回来啦。”
“今晚吃鸡呀。”许云帆抱着许羡卿往屋里走,直到屋檐下才把小家伙放下来,转而捏了下秦安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了侄儿就忘了你哥夫了?看看,羡卿都看到我回来了,你小子咋的,没看到呢,是不是哥夫已经失宠了?”
秦安呵呵笑,一脸的傻样,“看到了,我这不是给哥夫拿柠檬水去了吗?哥夫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夫,安哥儿爱爱你了,才不会有了侄儿就不爱哥夫了呢。”
许云帆看到桌上的柠檬水,这才笑道:“你小子这张嘴真是随了我了,不错,有前途。”
厨房里,秦慕看着火,秦润亲自掌勺炒着锅里的鸡肉。
这个家,如今生活水平是直线上升,许云帆更厉害,一顿饭没肉,他是干饭都不香,今儿又没买得老母鸡,但家里不是有阉鸡吗,秦润抓了一只杀了,用来跟板栗一块做,就做许云帆说的板栗鸡。
“好香啊!”许云帆拖着一条小尾巴进到厨房,秦慕见到许羡卿,立马就招呼许羡卿过来,许云帆扭头,“去跟你三叔去,整天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像什么样子,连去茅房你都要跟着,像话吗?又没奶给你喝。”
许云帆真是服了,许羡卿这小家伙,是怕他跑了吗?无论他去哪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连他去茅房他都要跟着,许云帆都恨不得拿个屁嘣晕他算了,可惜,他的屁还没有那么大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