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帆知道萧衡之的顾虑,不禁摇头道:“父亲,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今我也算是有点势力了,几个孩子在我那儿,谁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就算我不在了,我的武侍也在,更何况爹爹派来的暗卫本事也不俗,断不会出现问题的。”
闻声,萧衡之沉思了起来。
暗卫,秦斐俞有,他也有,当年不过十八岁的他,难道暗处就没有暗卫保护了?
自是有的,可他依旧去了半条命。
“我不信他们。”
正因为亲身经历过,萧衡之谁也不信。
他太胆小了,不敢拿几个孩子去做赌注,一旦输了,他将一无所有。
许云帆喝了口茶,“父亲,你的心情、顾虑,我可以理解,但理解是另一回事,我只告诉你,润哥儿的婚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我那尚未出世的小舅子,若是落了个私生子的身份,哪怕日后澄清了,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信?就拿润哥儿兄弟来说,明儿你出去告知众人,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觉得每一个人都会相信吗?他们会不会猜测,你是不是看在秦爹爹的面上?又或者是出于别的缘由才会说出这种话?父亲,有的东西,一旦被冠到头上了便很难摘下了,哪怕摘下了也会留下痕迹的,他们明明是你的孩子,如今却是他人用以抨击爹爹的存在,这对我爹爹还有夫郎小舅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说到这,许云帆只恨他还不是官,没有上朝的资格,否则,要是他在场,早跳起来给右相那个老头子几个大耳刮子了。
他娘的,这老家伙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了秦斐俞一本,怒斥秦斐俞品行不端,身为将军,本就应严以律己,可秦斐俞不仅欺瞒百姓,且生了两个生父不详的孩子,两个孩子是不是同个父亲尚且有待调查,一个哥儿,哪怕是将军,如此不自爱放荡,委实丢了大晏朝将军的脸。
身为一个将军,本就该以身作则,如今传出这等丑闻,其他哥儿若是有样学样岂不是乱套了,要知道,在民间,如此作风之人,就该被沉塘逐出宗族,并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才是,右相说的心痛万分,末了不忘力求皇上扫除这股不正之风。
许云帆从秦坤口中听闻此事时,肺都快气炸了。
只可惜,他如今一介草民,想替秦斐俞出头都无法。
但这事,许云帆表示,他是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他许云帆,亦可当君子,也可当小人,反正右相给他等着就是。
许云帆留下一番话,让萧衡之好好消化思考,同萧奶奶萧爷爷又聊了好一会才出了萧王府。
已是子时的京城,街道上早已没了白日的喧闹,一排排灯笼有的已经熄灭,一阵风刮过,尚存的几个要灭不灭。
许云帆站在萧府外头,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禁有点儿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许云帆恨不得跑回萧府,可出来前,面对萧奶奶的挽留,他可是大言不惭吹过牛逼的,这会再回去,岂不是自个打自个的脸?
心理年龄已有二十的青年人,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许云帆伸长脖子咽了把口水,硬着头皮跨上单车,撑脚架一踢,踏板一踩,速度之快,几乎要落下一道残影。
……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秦斐俞猛然惊醒,目光凌厉看向一处,一手早摸向床下,不忘厉声道:“谁?”
“是我。”
发觉来人已经离开,萧衡之收回落向窗外的目光,从暗处走出,他才刚到,秦斐俞便察觉到了,这人到底有没有在休息?
警惕性太高了,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萧衡之几步行至床前,看着床上的人,语气里不免带了丝心疼,“不是说动了胎气,怎么还这般不知小心?”
“衡之?”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不甚明亮的月光,秦斐俞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出声,更是让秦斐俞松了一口气,“衡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秦斐俞说着要下床,却被萧衡之阻止,他一手抚在秦斐俞腹部,带着庆幸的语气低声道歉:“我来看看你,云帆那小子……对不起,昨晚是我孟浪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昨晚秦斐俞喊了一次疼,可他正在兴头上,误以为自己太用力了,不断亲着哄着秦斐俞,只几句话,身下的人便找不着北,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得知秦斐俞动了胎气,萧衡之后怕不已。
“不是的,这事也怪我,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自己怀上了,还……”秦斐俞也很自责,明明他都生过两个孩子了,却还是没发现,怀秦润、秦安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是肚子大了才发现不对劲,其他哥儿有的孕吐,嗜睡等等孕症,他都没有。
秦斐俞已经三十多岁了,早过了易孕的年纪,加上他跟秦润一样,孕痣比之其他哥儿,可以说是暗淡,生下安哥儿时又是在逃亡的路上,产后根本没能得到调理,大夫都说他日后很难受孕了,因此,最近不对劲的嗜睡、食欲不振,秦斐俞也以为是过于疲乏的原因,从未往其他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