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那块玉料分明是自己送他的,字是裴怀玉在船上刻的,他还记着当时裴怀玉失手划伤了自己左手小指,难以置信般愣了许久。

嫪春厌听见他冷笑,奇道:“裴春羽——裴小公子,你可是不喜吴玉瀣?”

魏春羽愣了下,将“吴家家主”同“吴玉瀣”对上号,敷衍道:“并无。”

嫪春厌不依不饶,边绕着头发还边朝他抛了个媚眼,使得那张面目少了些瘆人,反倒有些别扭的可爱:“那你说说,你觉得吴玉瀣人怎么样?”

魏春羽心道:他怎么知道?

或许裴怀玉真的见过,但他又不知道。

“同他妹妹不像。”魏春羽嘴唇翕合,终于憋出句话来。

“如何不像?”

裴怀玉对他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仿佛存心看他无措似的。

“他黑,而且有些北方口音。”魏春羽破罐子破摔,按赵清晏的模样依葫芦画瓢地将话说尽了。

嫪春厌“唔”了声,赞同地点头道:“你是说他长得丑喽?”

“......”

“这可不是我说的。”魏春羽被盯得心里发毛,不大自在地转过头去。

“哦?”嫪春厌脚步一错,转到他另一边,同他对视着调笑,“那你觉得我丑还是吴玉瀣那厮丑?”

魏春羽脚步一顿,眼神下意识往少女脸上瞟,又很快克制着滑到脚面。

他的教养不许他说出半句批判姑娘容貌的话来,况且他对着那张脸心中并无嫌恶,只有难以启齿的可怜。

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姑娘家没有丑的。”

就见身侧的少女微微一愣,很快仰面笑开了:“裴春羽,你可真有趣。好心又胆小,这样不禁逗!”

前头同裴怀玉并肩的吴翡琼闻声转头:“阿嫪笑得这样开心,可是看上裴阿弟了?”

连裴怀玉也配合着转头,笑着用眼神问他。

“当然了,这样漂亮又好心的小公子,”嫪春厌边说话边自手心翻出一枝花,递向魏春羽,“谁不喜欢呢?”

“呀,阿嫪,你有花都不送给我,不同我天下第一好了?”吴翡琼笑着打趣她,凉薄的面相都顺眼了不少。

裴怀玉配合地奇道:“春羽,平日里也不见你害羞,怎么今儿个对着姑娘,这副新鲜做派?”

话抛出来,却只得了魏春羽凉凉一眼。

这是江鹤要他来的地方,一个陌生的连裴怀玉的话都不能全信的地方,难道还指望他如同在大夜城一般,分心去哄小姑娘?

魏春羽在心里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翻来覆去念了几遍,正要将那花接过来,视线里却突然横插过来一只手——

“阿嫪姑娘,”裴怀玉捻着那花在手里转了两圈,话里话外浑像个争风吃醋的毛头小子:“怎么不喜欢我,我们不长得一样吗?”

嫪春厌顶着吴翡琼凉凉的目光,咽下那句“自然都喜欢”,面上勾唇笑得真心:“年纪大了,不爱你这种温柔公子挂的了,反倒是有活力的毛头小子更有趣。”

裴怀玉笑着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走路了。

无人说话时,顶上石壁便滴落些水来,落地声在幽长的石路中荡开了。

那条脚下的似乎无止境的路,终于有了变化——前头逐渐宽敞了去,又见着一堵栖满枯藤的石门。

魏春羽下意识转头,但还未张口问一问看起来熟悉此地的裴怀玉,便见那噙着笑的吴小姐挤进他们二人之间,攀着裴怀玉的一只手臂,兴趣盎然地问道:“裴哥哥,这又是什么机关?”

魏春羽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而后向前一步,将手附上一截被斩断尾巴的枝藤——摸起来很粗糙,像是龙布满风霜痕迹的皮肤。

他忽然记起母亲曾同自己讲的故事。

那时的母亲有时发了疯病,会不识人,也会念着许多他从未听过的人名,仿佛平日里淡忘的那些人又浮出了水面,而掠过他的眼神却如见生人。

魏春羽总是刻意不去想,那些母亲癔症发作时,对他冒出的不明缘由的怨恨。

江鹤发病最厉害的一次,是一个雪夜。

小小的魏春羽被母亲扔在屋外雪地。那时的风雪很细很密,落到地上同雨的分别也不大,很快就消失无踪了。于是下了半夜的雪,也就只覆了薄薄一层。

唯一少些风雪的地方,是院中那棵被雷劈空的老树后。小魏春羽就顺着风雪的方向,往树干后一藏,抱着膝盖蜷缩着,像是出生前在娘胎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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