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虞九舟,那是高岭之花,哪怕变成了反派,也是黑色的高岭之花,怎么会想圆房。
看到虞九舟这个样子,她只觉得对方是担心宝安王上位,会重蹈覆辙。
上一世,宝安王也是做了储君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有了正统继承名分,再想打压就很难了。
现在必须想办法打压下去。
当初圣元帝召三王入京,就是不想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没想到召的还是太少了。
虞九舟深知宝安王为人,当初为得到她的帮助,向她向皇帝承诺,遵圣元帝为父。
她当初对皇帝还有子女对父母的敬爱,另母后还要在皇宫生活,她多有不便,可宝安王登基坐稳后,就不肯尊圣元帝为父,自然不愿意尊母后为母。
如此一来,母后虽贵为太后,但在皇宫中便没有了话语权。
虞九舟不是想让母后有听政的权力,可至少要在皇宫有话语权,才不会被人欺辱了去。
她的母后她了解,说好听些是傲然独立,不屑争斗,也不与人争斗,事实上,入了皇宫,不争未必是一件好事。
若母后不是皇后,没有生下她,而后宫佳丽三千都没有怀孕的,母后的皇后之位早就不稳了。
虞九舟不想母后的晚年过得不好,国公府独女,储君妃,皇后,可以说母后从小到大再到老,都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到了晚年,她可不想母后出现什么意外。
可是宝安王用母后为挟持,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都重来了一回,若还叫宝安王上了位,她也不要争了,回到封地好好过日子算了。
虞九舟表情平淡,一双好看的眸子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晚倒是猜到些,她是有剧本的人,自然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也知道绝不能让宝安王上位。
“殿下,此时怕是不能再把别人扯进来了。”
不管是再找哪一个宗室出来挡着,都无济于事,没根基又没有背景,强推上来反倒不妙。
迟晚想了一会儿,“其实不着急,颖王没有那么快落马,先拖着就好,想必陛下也不愿早立嗣。”
虞九舟点头,“孤知道你的意思,便先如此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京都必然连着暴风雨,也急需一桩喜事驱散逆王带来的阴霾。
春日宴是每年开春的大宴,肯定要好好办,甚至大办。
原本皇帝可能都没打算出席,现在皇帝肯定会出席春日宴,还会拉着皇后一起,皇后没有拒绝的余地。
圣元帝要借此告诉天下,一个逆王而已,翻不了天,而他就是天。
“殿下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迟晚见虞九舟眉间还带一抹阴郁,便问道。
虞九舟也没有隐瞒,“清明前,皇家有去玄阳祈福的惯例,陛下让孤代替他去。”
往年基本是圣元帝自己去,圣元帝为储君时,也会代替先帝去,按照以往的规矩,代替皇帝去祈福的就是未来储君,未来皇帝。
圣元帝逐渐年迈,又不想让三王去,省得不好平衡朝局,便强撑着,一直是自己去。
去年一年,他觉得身体太差了,便下旨叫虞九舟去。
可正是圣元二十八年,虞九舟去玄阳寺祈福遭遇刺杀,丢了大半条命,在外面辗转了许久才回京。
其中凶险只有虞九舟自己知道,是春归跟夏去以死相救,她才得以逃脱。
尽管早知道玄阳寺祈福有危险,可皇命在上,又不能让别的人代替,只能是她亲自去。
可是,便是早作准备,虞九舟心里也是略慌的,上一世玄阳寺祈福,她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心里对去祈福的事,多少有些恐惧。
上一世,她面临的生死危局不少,但只有自己的危险还好,若死的是她身边的人,心里如何不怕。
春归,夏去,都是陪伴她很久的人。
迟晚记得,小说里面多少描述了一些,说长公主虞九舟玄阳寺遇刺生死不明,近一个月才回京,就是在这一个月,宝安王彻底成为未来储君的唯一人选。
她记得很清楚,刺杀的人里面有宝安王的人,宝安王的谋士说,日后若宝安王登基,摄政长公主必然有碍皇权,与其等到日后,不如早日杀了。
宝安王还扭捏不肯,是谋士自己派的人,实际上他是知道的。
迟晚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等过几日下床是没问题的,“殿下,我陪你去玄阳寺吧?”
不一起陪着去,她不放心。
虞九舟笑了,如冰山上的雪莲绽放一般,“你这个样子,如何陪孤去?”
迟晚抬起右手,做了个强健的手势,“我还有一只手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