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要坚持,佟语声忍不住说:“我不想去医院,就算检查没事,那边也会出于保险起见,要求我住院观察的。”
“我真的不想再住院了。”佟语声有些惶恐道。
一边的温言书一听这话,立刻想到了那一场窒息的医院之旅,连忙跟着说:
“老师,确实没必要,这种情况我们遇到很多次了,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的。”
老谢还是不放心,又扭头看向一边的校医,直到对方投过来批准的目光,他才有些惴惴不安地勉强应了下来。
看到他拖了一个板凳坐到空调口疲惫地吹风,佟语声忽然觉得老谢作为一个班主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和吴桥一的情况,无论摊上哪一个,都能让一个班主任秃掉一层头发。现在这一出“双喜临门”,他有些担心老谢心存的那一圈刘海,也即将寿终正寝了。
于是他非常诚恳愧疚道:“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自己真的一直在给别人添麻烦——给父母、给温言书、给吴桥一、给老师们……
老谢一拧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生病的事情,哪儿能怪你哟。”
扒拉下空调扇叶终于散完热,老谢开始汇报起始作俑者的处理进度:
“那群龟儿子已经送去办公室顶辞海面壁了,回头我再去给他们上上课,一个个身体长得比脑子快,不管管迟早得长歪。”
想到三四个人头上顶着辞海、对着白墙站桩,佟语声忍不住笑起来,糟糕的心情似乎要轻松一些。
老谢也跟着放轻了声音:“你不要有压力啊,药该吃还得继续吃,情绪好身体才能好,再在这里躺躺,等休息好了再回班里也不迟。”
佟语声点头,刚想让老谢赶紧回班上课,医务室的门就被“咔哒”一下拧开了。
他探头去看,温言书却比他先一步喊出声来:“衡宁?”
医务室门口,衡宁一脸无奈地扶了扶眼镜,然后回头,朝门后的人说了一声:“到了。”
紧接着,门后就探出一颗头发微卷的脑袋,吴桥一锃亮的蓝眼睛跃到他的视野里。
“joey!”佟语声有些惊讶地唤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准确的说,想来的只有吴桥一一个人。
佟语声出事后不久,老谢就被衡宁喊去了班里,为了防止乱上假乱,他临走前安排了一道过程极其复杂的应用题,让吴桥一做完再回班。
吴桥一对外部情况的感知基本不在线,任由班里班外忙得宛如救火现场,他也只是一边啃着手指,一边与世隔绝地哗哗做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