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不堪的佟语声完全不再想开口,而他一秒钟不说话,吴桥一的恐慌就要更深一层。
脑子里将佟语声刚才说的事情经过颠来倒去地温故了好多遍,终于,吴桥一鼓起勇气尝试着问道:
“你为什么要换药?”
他应当是在努力尝试去学着“关心”了,但这话经过他严肃表情的过滤,就颇有一番刑讯逼供的意思。
佟语声觉得无奈又好笑,便有些萎靡道:“因为之前的药太贵了,生病开销太大,我承担不起。”
吴桥一又努力地分析起了句式,半秒后,他又问:“你缺钱吗?”
佟语声几乎没有犹豫:“缺。”
一听到这个答案,吴桥一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不缺,我家有很多钱,我给你。”
真诚又热烈,听得佟语声鼻子有些发酸,他笑着摇摇头:“那是你父母挣的钱,我不能用,我爸妈也很辛苦地工作,我写小说的补贴也可以挣点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生活还是可以勉强继续的。”
吴桥一看着佟语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又不说话了。
佟语声今天想回自己家休息,便在别墅前和吴桥一道了别。
临走前,他还是有些介怀地问道:“joey,你觉得吃伟哥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这次吴桥一几乎没有思考,说:“生病吃药,不丢人。”
佟语声终于如释重负地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吴桥一说。
转身回到别墅里,他便匆匆上了楼,在房间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有哒哒哒跑下楼。
吴雁刚接到老谢打来的电话,对儿子突然回家不算惊讶,但很快吴桥一便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冲出了家门。
不出她所料,五秒之后,吴桥一又仿佛被马路烫了脚一般回到屋内,气急败坏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直到看到儿子焦虑地薅起了自己的头发,吴雁才跑过去问:“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吴桥一又些戒备地看了她一眼,权衡了半天,跑去楼上拿了一套笔纸,然后把自己交到吴雁面前。
“野水湾。”他说。
这才分开没几分钟,就又急着去找人。吴雁笑了笑,转身就要去拿车钥匙。
吴桥一看穿他的动作,摇头:“走去。”
虽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和原因,但吴雁向来没有过问的习惯,便也就顺从地应了下来。
母子俩很少这样一起出门步行了,吴雁拿了遮阳伞,便招呼吴桥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