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语声便真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肆意地、飞快地奔跑着。
有那么短暂的几秒,他的耳朵里只有风声和吴桥一的呼声,似乎整个夜空都为他一个人亮起,身后变幻的灯光都在为他助兴。
终于,高强度爆发的冲劲儿过了去,他感觉呼吸有一些急促,速度也慢了下来,此时吴桥一遍像一只大型猎犬,不知从何处本来,迎面将已经减速的佟语声搂紧怀里。
这时,佟语声才觉得整个人像是被燎起了火,全身跑得滚烫,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勉强。
对于缺氧,他已经熟悉到有些害怕的地步,但这一回,吴桥一正牵着他,呼吸也是滚烫而灼热,心跳也是剧烈而清晰。
佟语声便安心了——这是属于健康的人的喘息,是运动后的喘息,是他曾经奢望而不能的喘息。
等他这口气缓过来,吴桥一举起他的手,像奥运会上颁发一个宝贵的金牌。
“champion!”吴桥一欢呼起来,“佟语声是冠军!”
佟语声的手臂被他举在空中,正指着那璀璨的夜。他们的身前是绚烂的鸟巢,身后是缱绻的水立方。
“喔!!”佟语声也开心地举起另一只手,“我是冠军!!”
哪怕赛场上只有他一人,只要迈开腿跑了,他便是打破了不能运动的魔咒,便是获得了胜利,便就是冠军。
这一晚,他们在奥林匹克公园的广场上玩了跑步、跳远、还有足球,像一对热爱运动的年轻学生,在周五放学后来到操场,在晚风中肆意挥洒着青春。
充足的运动量保证了他们这一夜睡眠的踏实,以至于两个人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他们还保持着昨晚入睡前的睡姿,一动不动。
起了个大早,按照吴桥一的计划,他们去了天坛,在附近吃早餐。
佟语声想吃糖火烧和贴饼子的队,吴桥一看了隔壁一条长龙,忽然脑瓜子一转,说:“你在这里等我,隔壁有家豆浆特别好喝,我给你买。”
佟语声正好口渴,就点头说好。
五分钟后,吴桥一带着一个纸杯走到他面前,把他从慢慢长队中解脱出来。
“来。”吴桥一说,“到旁边坐着喝。”
佟语声彼时还么有发现这人说话有些秉着气息,只坐到一边的树荫底下,想都没想,直接闷了一大口——
“噗!!”
那“豆浆”入口的下一秒,佟语声就惊慌失措地把那满口浇了树,他不知道为什么着豆浆居然喝出了一股鲜榨酸菜汁的咸酸味,因为和想象中的甜醇口差异太大,毫无防备的佟语声几乎整个人都要裂开来。
就像自己当年骗他那样,吴桥一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骗他喝下了那黯然销魂的老北京豆汁儿。
“吴桥一!!!”在佟语声的怒吼中,吴桥一鹅鹅鹅笑着给他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