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恐的想坐起来,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到他手腕上。
楚皓轩满脑子都是白天见到的那只可怕的鬼。
“少年人,不要起来,夜晚起来,你就要留在这里了。”一道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你是谁?”
“我啊,我不过是这天灯村的一道残魂罢了。”
“残......魂。”
“少年人,你要听我讲个故事吗?已经很久没人跟老太太说过话了......”
楚皓轩明智的闭上了眼睛,保持沉默。
然后他听到了这个村庄的故事。
这处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是在当年因朝廷征兵打仗而被带走的,走了之后,便一直没人回来,而村子里剩下的老弱病残,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可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等待。
等来的却是战败的消息。
等来的是亲人的杳无音讯。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的人疯了。
以血入阵,以生魂作为祭司,向苍天诅咒,也有人想要寻求使死人复生的妖法。
“在这些人之中,尤以蚩离姑娘为首。蚩离姑娘本身有家传绝学,为我们村当年的书生仲郎结发新婚的妻子。”
“仲郎先生也不是为征兵所离开的,只是有故人相邀,许诺蚩离姑娘十日便归。”
“没想到,他离开之后,便也像那些离开的孩子们一般,再也没有回来。”
“乡亲们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蚩离姑娘相要问一个结果。”
“整个村子,在日益的压抑氛围下,全部都疯了,整个村子倾所有人之性命,帮助蚩离姑娘,完成了阵法。”
“结果,大阵失败了,没人能救回自己想救的人,蚩离姑娘也没问到自己想问的人,也没等到仲郎回来。”
“大家都成了不死不灭的魂灵,留在这座日益破落的村子里,无法与别人接触,无法被别人看见......直到有一天,蚩离发现自己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
“她是主阵之人,能够通过吸食人的精血精气,完善阵法,从她发现这一切开始,就开始不停的勾引误入此村庄的外来,这小小的一座山村中,葬身者不下万人。”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她相信,仲郎会跟她一样的活着,甚至能找到离开的办法,找到他吧。”
“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们这些老家伙啊,其实早就累了,早就不想等下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孩子死在我们的面前,也真叫人不好受。”
“明天白天,请两位少年人,帮我们毁掉阵法吧,我们,也该彻底休息了,只是,不知道作恶太多,这天地天地会不会不收我们几个了呢。”
“您们,之前坐在村口,扮出那样的状态,是想将我们吓走吧。”楚皓轩低叹一声。
老太太笑笑,“看得见我们的,根本不惧所谓的阴邪,看不见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记得,在听到鸡鸣前,切莫轻举妄动。”
“谢谢。”
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手离开手腕,楚皓轩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彻底平稳下来。
刚才那只手抓着他的时候,他根本连挪动身体都做不到。
这里的鬼物,都好奇怪。
“她的话,不可信。”
“我们头上的灯火,很奇怪,火焰的力量,附带着一种奇怪的能量。”
“晓晓,你醒了?”
“嘘——”
“我说话她听不到,你说话,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