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宋万都不是可托大事的英才,王伦能容得下这两人在梁山也是因为这二人听话的缘故。只不过到了此时,王伦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招人的标准定的太高,以至于现在想要找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以前还有个身份待定的朱贵,可就因为王伦拖得太久,以至于朱贵转投了别人。
“哥哥,我二人听你的。”杜迁如平时一样开口对王伦道。
“听我的?哼,我要有主意,还用得着把你们找来吗?”王伦冷哼一声道。
“哥哥,既然是别人冒着我们的名去洗劫附近的人,那我们不如把这事跟人解释清楚……”
“跟谁解释?你去还是我去?去了还能回来吗?”王伦没好气的打断宋万的话问道。
“呃……那哥哥说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别人把屎扣我们头上吧?”
“扣屎还是次要的,我如今就担心官府会因此派兵前来清剿我梁山。”王伦担忧的说道。
“哥哥莫要为此担心,我梁山四面环水,官兵上不来。”杜迁闻言为王伦解心宽道。
可惜王伦却不这么认为,没好气的道:“那是以前,万一官府找来张家水军,到时我等如何是好?”
自打张家在石碣村建立水寨开始训练水军,王伦就每睡过一天安稳觉。好不容易盼着张家的水军另寻地方下寨,可谁能保证张家水军不会去而复返。
“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张家不想离开此地,所以故意命人假扮我等袭扰附近百姓,然后好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宋万忽然灵光一闪,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王伦却并没有把宋万的猜测当真,闻言嗤笑一声,“宋万,张家水军也是官军,他若是想要留在这梁山水泊,压根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事情也向着王伦所担心的方向在发展,遭受“梁山贼寇”洗劫的各村富户咽不下这口气,联名向郓城县县令施压,请求县令出兵剿灭梁山王伦一伙,还他们这些人一个公道。郓城县县令受不住士绅的压力,只得答应。不过郓城县周围除了张家留在石碣村的部分人马外,也没有能够敌得过梁山贼寇的人马,此时要剿匪,郓城县令自然也就找上了门。
“此事我等做不得主,需问过我家东主方能答复老父母。”已经赶到石碣村有月余的许贯忠故意对亲自登门的郓城县令道。
“哼,我家大人亲自登门相请,尔等不要不识抬举。”随同县令一同前来的雷横见许贯忠推脱当即冷哼一声道。
听到雷横的话,郓城县令的脸色不由微变,不等许贯忠开口便抢先呵斥道:“此处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还不与我滚出去!”
马屁没拍好的雷横有心发作又不敢,只好恶狠狠的瞪了许贯忠一眼,低头退了出去。郓城县令这才对许贯忠歉意的说道:“许公子莫怪,此人一向粗鲁,不通礼数,不知张大人的答复何时能送到?”
看到郓城县令脸上堆笑,许贯忠也就暂时放过了无礼的雷横,温言答道:“我家东主一向对朝廷忠心,既然老父母开口相请,他大概也不会寻理由推脱此事。不如我这里先命人准备起来,等到我家东主回复一到,我便率部还郓城县一片安宁。”
“如此最好,不知许公子可还有其他要求?”
“唔……梁山贼寇所依仗的不过是八百里水泊,有我张家水军出马,梁山贼寇的优势自然不复存在。我观方才那人对老父母的训斥心怀不满,未免节外生枝,此次征讨还望老父母允我张家水军一力承担,郓城方面只需提供大军出动所需粮饷犒赏即可。不知老父母意下如何?”
“好,好,皆听许公子的。”郓城县令正犯愁派谁随军出战,此时见许贯忠要求独自承担,他高兴还来不及。花钱买平安,这似乎已经成为大宋官场达成的共识,些许钱财而已,反正又不是要他自己掏腰包。
与许贯忠约定了出兵的具体事宜,双方约好,只要张家水军的主人张宝的回复书信一到,张家水军便会出兵清剿梁山贼寇,而郓城县则负责此次出兵的粮饷犒赏。
在回城的路上,郓城县令语重心长的警告雷横道:“雷都头,张家水军虽在我郓城境内,但你记住,张家水军却不是你一个小小都头便可以拿捏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遇到了张家的家主张宝,那也不敢得罪。你若不想日后横遭不测,那最好放聪明些。”
“……多谢大人提醒。”雷横不敢惹顶头上司,只好虚心感谢上司的提点。但这心里面,还是对张家水军今日的无礼怀恨在心。
人一膨胀就容易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雷横在郓城县也算是一个能够横着走的人物,整个郓城县,除了县令、押司宋江以及同为都头的朱仝外,还没谁敢得罪插翅虎雷横。被底下的人吹捧久了,雷横也就觉得自己是号人物,谁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谁要是敢不给,那雷横就觉得丢了脸面,想要报复回来。
而事实上许贯忠压根就没把雷横放在眼里,对于郓城县及其周边都有哪些位“英雄好汉”,许贯忠心知肚明,也知道在这些人里,没有与他志同道合的同路人,许贯忠也就没必要跟个贪污受贿的都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