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祥一见对方将领奔自己杀过来,当下也不弱势,举起手中的双股托天叉就迎了上去,与高宠站在了一处。凭良心讲,傅祥的武艺已经算是不错,除了枢密使钮文忠麾下的四威将,就属他傅祥厉害。但比较这东西也要看对象,跟四威将比那时不遑多让,但跟高宠比却还是有一定差距,不到二十回合,傅祥的招式便有些凌乱了,疲于招架,也就在他暗思今日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本来已经准备抓住傅祥的破绽一枪扎死傅祥的高宠忽然变招,用手中的虎头錾金枪的枪杆挡住了一枚飞石。
“傅叔,快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傅祥的耳边响起,让本来已是闭目等死的傅祥又惊又喜。不过眼下不是发愣的时候,傅祥顾不得多想,当即一拨马头,转身就跑。高宠见状不由大怒,当即将虎头錾金枪横放马鞍,伸手取弓打算放箭,不料刚要举弓瞄准,就听到一阵风声传来,急忙下意识的一低头,躲过了袭来之物,等再次坐直了身子想要射箭,哪里还有敌将的身影。
气愤加郁闷的高宠只能放过敌将,重新拿起虎头錾金枪杀入了战团。而在他的率领下,田虎军的五千骑兵被击溃,邬梨依然需要带人结圆阵自保。
“铛~铛~铛~”一阵急促的鸣金声在身后响起,让本打算率部冲击田虎军本阵的高宠放弃了想法,率领麾下人马脱离战斗,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而见到武胜军退兵,一直在坚守的田虎军兵卒不由暗松口气。
邬梨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出师不利啊,自己这还没进入泽州,武胜军就送了自己一份见面礼。后军被击溃,所负责押运的粮草几乎被焚烧殆尽,这点倒是不怎么重要,只要抵达了陵川,粮草自是不需要发愁。但前军荆忠的“临阵倒戈”就问题严重了,再加上被当做宝贝一样的五千骑兵经过今晚一战也是死伤大半,短时间内派不上用场。
本指望与董澄汇合后与武胜军一决胜负,不想还没跟董澄汇合,十万大军除早先离开的先锋外,前中后三军皆有损失,尤其是后军的损失最严重,副帅徐京下落不明。
等到天亮以后,看着手里的损失报告,邬梨的心都在滴血。他本以对昨晚的损失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报告的损失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多。
“张宝……武胜军……”邬梨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也就在这时,昨晚被一女子所救的傅祥自缚双手前来请罪。
“邬帅,末将出战不利,有损军威,昨晚若不是郡主出手搭救,末将搞不好已经命丧敌手。”傅祥双膝跪地向邬梨禀报道。
邬梨别的没听,唯独听到傅祥提到了郡主时不由脸色一变。他是田虎的大舅哥,而在大晋国能被称为郡主了,就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琼英。要说到琼英,一向便被邬梨夫妇视作掌上明珠,虽非亲生,但却胜似亲生。
而琼英这姑娘自己也争气,虽然如今不过二八的年纪,但自幼便随邬梨习武,除了弓马娴熟外,更有一手飞石绝技百发百中,叫人防不胜防。只是邬梨心疼闺女,此番领兵并未同意让闺女同行,此时听到傅祥提到了琼英,便知道这死丫头不听话,肯定是偷偷藏在军中跟着自己过来了。
十万人马,邬梨不可能一个个去找,而琼英又有郡主的身份做掩护,想要藏着军中并不困难。
“我儿现在何处?”邬梨瞪着傅祥问道。不用问,死丫头能藏到现在不现身肯定有同谋,而这同谋十有八九便是傅祥。
被邬梨瞪着的傅祥不禁暗叫不好,自己咋就忘了琼英那丫头这回是瞒着邬梨跑出来的,自己不打自招,也不知回头那丫头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自己。
“问你话呢,快说。”
“呃……这个……”
“唔?”
“嗯咳……郡主此时就在末将营中歇息,邬帅若是想见郡主,末将这就让人去请。”
“不必了,让你派人去请?难道不是去通风报信?”邬梨又瞪了傅祥一眼,起身向帐外走去。不多时,邬梨便来到傅祥的营盘,见到自家主将傅祥垂头丧气的跟在邬帅后面,负责守门的兵卒不敢隐瞒,急忙将邬梨领到了郡主琼英所在的营帐。
掀开帐帘,邬梨就见闺女正背对着自己,而听到身后有动静,琼英也是随意的回头一看,但就这一眼,琼英就僵住了。不过好在琼英机灵,当即扔掉手里的兵器蹦跳着来到邬梨面前,娇声叫道:“爹爹。”
“嗯。”邬梨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你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作甚?”
“爹爹,孩儿想念爹爹,所以就来了。”
“嗯,现在也见过爹爹了,回头爹爹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啊?不要,爹爹,女儿不要回去。”
“为何?”
“……爹爹,女儿不想嫁给田实那个酸秀才。”琼英想了想,决定对邬梨说实话。
田实,田虎的侄子,三大王田彪的独生子。邬梨将妹妹嫁给了田虎以后,田虎就想要跟邬梨亲上加亲,于是便有意撮合自己侄子田实迎娶琼英。不过邬梨瞧不上田实那个一天到晚就知道之乎者也的酸儒,只是碍于田虎的颜面,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便推说要让闺女琼英自己做主找个如意郎君,于是田实便三天两头的跑去纠缠琼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