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阿青脸上露出了一种很玩味的揶揄,袁颂心里顷刻就明白了大半,干脆扭开头,闭了眼,不见为净。
一时之间,情绪涌到喉头,全是郁堵的酸涩。
明明告诉过自己来日方长。
但阿青的无动于衷像是一道他怎么努力也越不过去的高墙。
袁颂听着身侧“哗啦啦”的水声,心中五味杂陈,闷闷地说:“不叫就不叫吧,反正你不叫我哥哥,以后就轮到别人叫我哥哥了。”
阿青系衣带的手一顿,回过头看他,一脸莫名:“他们爱叫你哥哥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袁颂恨恨地扭过脸,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眼尾压着一寸红,盛了琉璃光的琥珀色瞳孔里带了点怒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陛下要给我赐婚了。”
袁颂拽着她的衣袖,从暖池里站起身,正好与半跪着的她平视。
如缎一样的乌发发尾飘在水面上,像一朵迤逦的睡莲,男人的目光牢牢锁着她,不死心地要从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破绽。
短暂的忪怔后,阿青一脸欣然的意外:“你们皇帝给你赐婚,不是件好事么?”
真是搞不明白,袁颂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黑。
天庭蟠桃会演的那些戏文里,娶妻的状元郎,哪一个不喜上眉梢?
偏偏袁颂一副她欠钱不还的样子。
袁颂盯了她良久,忽然自嘲地扯了一下唇,很轻地问她:“你真这么想?”
“那不然呢?”阿青想到戏文里那些很热闹的结婚场面就跃跃欲试,一下子兴奋得连羽衣都顾不上穿好,“要不然我先提前替你熟悉熟悉你未来的夫人,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个类型,对哪个类型的姑娘最有感觉,这样向你们皇帝求婚的时候,也好有的放矢。”
她现在灵力滂沱,随随便便开个天眼窥探人间,根本不在话下。
替袁颂翻翻检检朝中那些适婚的妙龄少女更是信手拈来。
“这是大理寺张大人的独生女。”
阿青忽然变出一张脸。
“这是户部侍郎王家的大小姐。”
再变一张脸,连身体也跟着丰腴,淡青色的羽衣也变成花样繁复的宫装。
感觉到胸口很沉,阿青拉开松松垮垮的衣领,低头一看锁骨以下,倒抽一口凉气,对着袁颂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慨:“天呐,这居然是兵部尚书的陈二小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料?”
从愤愤不满到错愕忪怔也不过转瞬,袁颂全程未置一词,只定定地、像个木偶一样望向她,柔白的月色落进他的眼眸,像碎掉的雪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影影约约里,她竟然看到袁颂的眼里腾起了一层很薄很薄的雾气。
他失神了很久,隔了半响,才失意地轻笑了声,说:“阿青,我想要你的脸,你自己的脸。”
阿青愣了愣,忽地就笑了,冲他竖了根赞许的大拇指,夸道:“有眼光。”
却是话音刚落,伸出的那只手就被他用力攥住了腕骨。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袁颂咬牙切齿地拖进了暖池里。
第24章 -法身
不像之前在暗河底下的那种温柔细腻、珍之重之的亲吻。
袁颂此刻落在她唇上的力道连亲带咬,吮得阿青痛到直躲,好不容易扭开了脸,又被他强行掐住后颈给拖了回去。
落在她身上强行作恶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就陷进了她身体里,几乎都没给她挣扎的时间,顷刻就熟练地搅得阿青开始不自觉地夹了腿。
贴在她身上的羽衣湿漉漉的,薄而透的衣料下,是少女欲盖弥彰的侧影。
瓷白的皮肤上映出她开始逐渐泛粉的裙裾底色。
袁颂眸光微暗,干脆咬着她的肩膀,径自将她按在了自己身下。
暖池里的水在剧烈的翻动里不断外泼到石台上,打翻了薄脆的白瓷酒盏,叮叮当当的碎瓷声,在嘤咽湿润的亲吻里也显得微不足道。
阿青以前总是觉得,亲亲就是双修的致胜之宝,还是头一次觉得,亲亲这种事情,也像是两个人在打嘴仗,你争我夺,就比谁的气势先弱场。
但她实在不明白袁颂这火气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