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皖闭上眼细细回想。
她记得那天的外卖员很瘦弱、个子不高，戴着头盔口罩，因为他身上有雨滴，她还多看了两眼。
“就是他。”
那模样，跟车德华确实非常相似。
江景行看着台上因为无法证明车德华伤人的“故意”，已经渐渐落到下风的艾律师。毫不犹豫地给他发去信息：“我们有了新的发现，休庭吧，申请二次开庭。”
台上已经结束问答，坐回原告席的艾律师看完消息，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立马举起手：
“不好意思审判长，我刚刚收到信息，我方找到了新的证据。申请休庭，择日二次开庭。”
像这种开庭后发现新证据二次开庭的情况并不少见，审判长等被告也问完了，才点了点头，敲响了法槌，通知休庭。
法庭退场时，一般都是让旁观的群众先走的。尤皖和江景行率先躲在了门外，等人走了才重新回来。
尤皖走上前，看着重新被狱警扣住的车德华，说了一句在场没有第二个人听得懂的话：
“下雨了。”
车德华顿了顿，眼神凶狠地回过头，瞪着她：“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不远处的尤皖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锐利的光，显然已经不是那个晚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我说，下雨了，您路上小心。”
这是那天尤皖对骑手所说的话。
尤皖看着他，勾了勾唇，反问道：“听懂了吗？”
车德华往她这边一个猛冲，被狱警狠狠的扣住两边的身体。
“不许动。”
“不许动。”
车德华的脑袋撞在桌角，发出响亮的一声“咚”，他抬起眼，龇着牙对尤皖露出一个笑，“你猜到了？”
他的反应已经从侧面印证了尤皖的猜想是正确的。
尤皖点点头，表情轻蔑，“你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车德华爆发出一阵笑声，他被狱警狠狠地往下一摁，又撞回到桌子上，“证据呢？找不到证据，让我出来了，我就再杀你一次。”
“反对！”艾律师在一旁冲着审判长喊，“嫌疑人这是在恐吓受害者！”
江景行更是暴怒，只是他这个人越怒越冷静，他上前两步，靠近车德华。
两个狱警眼疾手快，将车德华的往后拽了两下，谨慎地离江景行远了一点。
车德华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猪，毫无尊严地被人绑着拽着。
“兄弟，不值当。”狱警好生劝告，“你现在打了他，你也要进来陪他。”
尤皖也上前挡了一下。
江景行的眼睛埋在头发的阴影里，他紧紧地盯着车德华，“那你也得有命从里头出来啊。”
“好了好了，都走吧，要闹到什么时候？”审判者敲了敲法槌，拂袖而去。
等车德华被押走，尤皖、江景行和艾律师才往外走，三人边走边聊。
听完两人关于新证据的想法，艾律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不是已经确定的证据，但是也算是个好的思路。我现在去联系一下警方，找外卖公司，查一下当天送餐的情况。你们去联系物业，看看有没有那天的电梯监控。”
说干就干，三人兵分两路，往不同的方向去。
警方已经向物业那边打好招呼了，他们一路走到监控室都很容易。只是物业的监控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会存储的，系统半个月自动覆盖一次。
台风天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监控早就被覆盖了。
尤皖和江景行出了小区，路过小区门口存放快递的超市时，尤皖突然顿了顿，走过去问老板。
“老板，我的快递丢了，之前出去录节目了，回来忘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超市老板的表情，“这两天查说系统早就显示签收了，您能帮我找找吗？”
“啊？”老板认识尤皖，表现得有些茫然，“不应该啊，你都多久没来拿快递了。你东西要是丢了别找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老板你能让我看看监控吗？”尤皖指了指他们墙角的摄像头，“那个快递快一个月了吧，我最近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