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她说出什么惊天密谋,只要她能招认西宁王,甚至说几句坏话都行,可是,她看起来虽柔弱,却百折不挠。
夕阳缓缓斜落,有一部分从窗缝透出来,正照在他们的身上。
在她看来,他仿佛沐浴在日光下的妖魔。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便晕了过去,长发散下来垂在地下,衣领间,雪白的肌肤也显露出来。
林长宴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一抹雪白之上,随即便移开了眼睛。
不是他的人,看了也是徒劳。
没意思,林长宴摇摇头,叫人去请了医师来,他独自站在夕阳下的空房内,第一次察觉到了无助和困惑。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仰,才让她这般为了西宁王拼命?难道他真的比不上那个百无用处的西宁王?
就因为近几年皇上颇有些爱重西宁王的意思,所以她事事都是以他为先?他没有发现自己紧握着茶杯的手是颤抖的,重重地将茶杯掼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此时,谢明的弟弟谢景走进来,眼皮都不抬,轻声说道:“王爷,戏班的人都被控制住了,他们不敢出来走动,等您吩咐。”
“这群人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吗?”林长宴问。
谢景点头道:“这群人身份并不复杂,倒真是些行走江湖的卖艺人。暮雪烟应当是假意接近他们,其实有其他目的。”
林长宴点点头,他对谢明谢景兄弟俩的能力毫不怀疑。
过了半晌,他又略带歉意地拍拍谢景的肩膀:“待本王揪出幕后之人的把柄,一定替你兄长报仇。”
暮雪烟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她一睁眼,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软,半天都爬不起来。
直到看到林长宴的脸,她才反应过来。
林长宴见她慌忙向后瑟缩,不觉感叹她演得极好。
“本王在你身上下的毒药,只是暂时止住了。”他给她端过来一杯茶,笑着说道:“每七日发作一次,发作起来什么样子,你昨日也经历过了。”
“想要避免发作之苦,只需每七日和本王的探子禀报情况即可,若是消息无误,解药自然会到你手上。”
她云里雾里,警惕地盯着他问道:“什么消息?”
“你既然深得西宁王信任,不妨仍回到他府上去,替本王办事。”林长宴轻描淡写地说道:“西宁王的母妃是异族商女,传闻西宁王与他母族暗有往来,意图借母国之力抗衡太子,你去替本王找相关证据。”
她实在是生气,这个人说不通,无论怎么和他解释都不听,气急之下,她喊道:“你搞清楚,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去什么西宁王府上做暗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她才一说完,他面上的表情已经阴狠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凶狠地说道:“你的命就那么金贵?那被你害死的人呢?又怎么说?”
她试图挣扎,可他的手却纹丝不动,直到她察觉到胸前衣襟已经松弛,才停止了无谓的反抗。
他也松了手。
“本王劝你乖乖听话,不要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不然,药性发作起来若无解药,可是会将人活活疼死的。”他冷着脸,翩然远去。
第2章 第2章波折
暮雪烟拖着酸麻疲惫的身躯,终于回到了戏班包下来的小屋里。
屋内虽然寒冷异常,却莫名叫人安心。
简陋的木床上堆着两床破了洞的被子,床帏也是灰黑色的,往上一坐,身下的木板嘎吱嘎吱响了起来,吵醒了趴在一旁的阿云。
戏班主阿成救治暮雪烟之时,戏班内只有一个花旦,就是阿云。
阿成本来想留暮雪烟在戏班子打杂,谁知她那日听了几句练嗓,便自己也学着唱了几句,倒叫阿成惊为天人,将她稍微训练了个把月,她就能上台了,最近一阵渐渐有压倒阿云的趋势,不可不谓是奇才。
“你回来了?太好了。”阿云见她醒了,起初还是开心的,但马上又难过起来,俏丽的面容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阿烟姐,可吓死我了。”阿云一边哭,一边道:“都怪我害了你,好好儿的非害得你去河边洗衣服,这才撞到了荣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