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暮雪烟终于能说话了,她沙哑的嗓音仿佛诉说着这次受伤有多凶险。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云华性子急,见她能说话了,忙不迭地问。
暮雪烟喝了一口热水,又坐直了身子,这才缓缓将自己被戏班主阿成救治一事又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你是被他从溪边救起来的,哪条小溪?”天冬此时刚好进来,插嘴问道。
暮雪烟一时间记不起那条溪流的名字,只好说:“待我回去再问问阿成哥。”
云华在一旁止不住地摇头,半晌才说道:“你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性情都变了,你从前何时管别人叫过哥?”
暮雪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辩解道:“他毕竟救过我的命。”
云华无奈地站起来,将床头的毛巾放在盆里带了出去,口中抱怨道:“我迟早把之前的你找回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云华走后,暮雪烟问天冬。
“雪烟姐,不急,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第三日,已经能勉强行走的她外出透风,无意中听到姐弟俩正在悄悄谈论着什么。
“姐。”天冬焦急地走到云华面前说:“你说的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太子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怎么办,以我们现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之前全靠暮雪烟,可她现在完全帮不上忙。”云华的声音也急躁起来。
天冬在外头来回踱步,叹息一声,低下头说:“到底是谁这样心黑,趁着西宁王马上就要上钩的时候对雪烟姐下手,简直是功亏一篑。”
云华冷笑一声:“这还用猜,看这架势,一定是他。”
“你说的是姓沈的?”天冬问。
“除了他还会有谁?除了他,谁会对我们虎视眈眈,他早就想取代暮雪烟在太子跟前的位置,除了他不会是旁人。一击不成,前几日又来一次。”云华斩钉截铁地推断道。
“会不会是荣王?”天冬稍作思忖,猜疑道。
“不会。”云华果断地推论道:“以荣王的性子,一定会抓到她之后慢慢折磨,偷偷派人暗杀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天冬也沉默了,他们此时不仅要面临太子发布的艰巨任务,还要提防内鬼,而此时能力最强的暮雪烟又不堪一击,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太子的任务?”暮雪烟缓缓走上前去:“到底是什么?”
云华天冬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慌,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此时告知暮雪烟。
在暮雪烟看来,这或许是她逃离此处的一个好方法。
既然荣王折辱于她,西宁王府也容不下她,不如继续之前的营生,替太子办事。
听起来,太子总比王爷位分大得多。
云华传递给天冬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便开口道:“太子此番把你派到西江城,任务是叫你周旋于荣王和西宁王之间,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最好是……”她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最好是一死一伤。”
暮雪烟的神色迅速黯淡下去——原来还是要继续在他们二人之间周旋,可她前几日才下定决心要离开此地,再不卷入他们的恩怨之中了。
想到几日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距离林长宴说的第七日已经过了两日,为何她身上的毒药还是没有发作?
难道说,是她自己消化了毒?还是前两日的春药以毒攻毒?亦或是云华给她喝的解毒药起了功效?
她唇边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心中忍不住开始狂喜。
“云华,你方才说的主意是什么?”她先问。
谁知,云华只是抬起眸子,又低垂下去,仿佛对自己想说的话十分心虚。
“我姐想说的还是和之前一样。”天冬忍不住开口道:“她想劝你别听太子的,直接另寻出路。”
这话倒叫暮雪烟颇为意外——他们几人都是太子的人,为何还会劝她离开太子?
见暮雪烟迟疑,天冬忙说道:“不急不急,雪烟姐你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咱们从长计议。”
马上就要临近年节,家家户户都开始布置了。眼看着又是一场大雪,今年的年节一定十分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