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趴在他的肩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细碎的低吟着轻轻吟诵,想要找回场子一般,跟他调情:“因时借得东风便,刮得檀郎到枕边。”《金瓶梅》,原句是“何时借得东风便,刮得檀郎到枕边。”
谢鹤逸一怔,回味后更深地进入她,谑笑道:“谁教你的这种荤话?”
她张着嘴巴变了调儿地喘,“二公子,我看了你……书房里的《金瓶梅》……”
他乐得不行,顺势问:“二公子我收藏的禁书可不止这个,还看了什么?”
她拿乔道:“……反正很多。我还看了好多小说和漫画,还有小电影,你真不一定比我强。”
原来“一般”是见识多了得出的结论,谢鹤逸只是笑,不再问。
孟臾调整了下呼吸,一点点地将他纳进去,摸准时机用力收紧盆底肌,紧接着如愿以偿听到他舒服地喟叹声。
双向的互动,就像在跳华尔兹,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进退,摆荡,旋转,快感紧锣密鼓地堆积叠加,情和欲像是在空中盖起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只要冲过那个临界点,所有令人痴迷的、沉溺的、割舍不下的瞬间皆会化为乌有。
谢鹤逸敏感地察觉到孟臾似乎并不想海市蜃楼这么快坍塌消散,他的手从她胸前慢慢往上移,在那纤修的天鹅颈收拢,她的脖子太细了,仿佛用一只手就能完全环绕住,他的手指不断收紧,她没有挣扎,只是拼命张着嘴呼吸,呻吟,缺氧带来另一重妙境,濒临窒息很快让彼此已经达到高潮快感更上一层楼,如果不是她憋胀到通红的脸颊实在让谢鹤逸难以忍受,他绝对不会这么快松开。
看着她享受情潮甚至比真正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更让谢鹤逸着迷,极致的巅峰过后,孟臾失去意识般完全软瘫在他怀里。
重新洗干净收拾好躺在床上,孟臾简直是累到立刻入睡,恍恍惚惚听到一墙之隔的客厅传来谢鹤逸讲电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送东西,然后是密码锁开合发出的电子音。
睡到半夜,谢鹤逸才终于忙完,在她身边躺下,他侧着身子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颈间,嗅得到她发丝微微的清香。
迈入十二月,南江今年冷得厉害。
室内装有整套的恒温新风系统,孟臾窝在被子里早就睡热了,他的身体却还是冷的,被束缚的感觉总归没那么舒服,她拧动了下,内心不知为何又有点柔情似水。
“忙什么?这么晚才睡……”她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温存地像是在梦中,接着轻吻了几下她睡裙拉下来时露出的那块明显的疤痕,“陈墉说,可以约医美去掉。”
孟臾立刻翻过身,正色强调底线,“你觉得很丑是吗?……做不做医美是我自己的事,我的身体我做主,跟你没关系。”
语气中竟然暗含警告?谢鹤逸哂笑,低叹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孟臾大概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应激误解了他的意思,软绵绵地用唇蹭了蹭他低垂的眼皮,“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平板的屏幕还是不够大,对着看了两个小时,眼睛的酸胀感无从消解,她明显是有所察觉的,此刻适时送上的熨帖恰到好处,谢鹤逸丁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次日,田欣过来取行李,和孟臾一起出发去机场。
谢鹤逸的航班更早,裴渊过来接人时,留下了另外一辆车。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田欣的情绪看起来很不错,在手机上敲几行字傻笑两声,孟臾免不了关心一下,“昨天相亲遇到合适的了?”
田欣收起手机,先长叹一声,“别提了,哎呦喂——”
“怎么回事?不是说条件挺好的吗……”孟臾记得她一直都说这次对方的条件特别好,要好好争取来着。
“是个外企的人力资源总监,穿的西装革履的,上来先慷慨激昂地论述了一番他的家庭背景和职业生涯,说是拿最高一档税率的年薪,我一听没戏了,这我都听不明白到底是赚多少钱,说完就开始让我做自我介绍,接着跟查户口一样问了一大圈,最后得出结论说我学历不高,只读了小本科,还不是 211985,含金量低……”
田欣气得不行,“我服了,他是来招聘的吗?面试官都没他那么毒舌……这大概就是菩萨对我那回一次见七个的惩罚吧。”
孟臾笑问:“那你跟谁聊得这么火热?”
“昨天打游戏新认识的小哥哥——”田欣压低声音,眼中笑意掩饰不住,“可有梗了,可会撩了,本搞笑女好上头,恨不得把发生的一切分享给他看,我吃不了爱情的苦,但暧昧真是……”
孟臾看她一脸欲罢不能的样子,追问:“分享欲?”
“对啊,就是——你到哪儿啦,吃饭了吗,讲个笑话吧……”田欣授课完,继续低头对着手机狂笑。
于是,孟臾落地后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谢鹤逸发消息——
「到了,这里天气很好」
拿完行李,先打车到会展中心报到,简单布置完现场,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时分,办理好入住,田欣发动天生随身携带的美食雷达,在附近找了家地道的菜馆,点了几道新鲜可口的本地菜,文昌鸡,四角豆,还有两个大青椰子。
孟臾想了想,一一拍了,挑了几张照片发过去。
「味道还不错」
谢鹤逸开了一整天的项目结项会,晚上回到下榻的酒店才看的手机,他划拉着和孟臾的消息界面里那一排排的文字和照片——他曾经自以为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实际却绕了个大圈子,如今他履行承诺撤掉了一切让她反感的东西,她便开始努力重建她想要的亲密关系模式,再一次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美食街正对着绵延数里的白沙滩,沙子细绵如白糖,赤脚踩上去松软舒适,海岸线连着天际线,一望无际。
吃完饭,孟臾和田欣在海边散步,收到谢鹤逸的回复——
「一直在开会,刚看到」
「宝贝,玩得开心点」
田欣满脸八卦地凑过来,抖着小臂夸张地调侃道:“啊看不出来啊,谢二哥人看起来冷冷的,没想到这么肉麻,他叫你宝贝哎——”
还没来得及摁熄屏幕,一条银行余额变动的消息在顶端弹出,田欣只看了一眼就把嘴巴张大成了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圆形,“天呐,这是多少个零啊?比那个交最高档税率总监的年薪还高吧,啊?”
紧接着,谢鹤逸的电话打过来,沙滩上有人在跳竹筒舞,热闹的厉害,孟臾避到一旁接通,还没开口,就听那头咳了两声,低低笑道:“北京下雪了,你想看吗?”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哑火了,再不想兴师问罪。
她以前有一张相当于是无限额度的卡,但几乎没怎么用过。她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反而还要比旁人思虑更多些,真要细算起来,她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都是他出的,就算吵架时能不管不顾铆足劲儿往他心上捅刀子,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她给出的小小温情,他好像都在努力学着回应。
孟臾静默几息,只是说:“我……我有钱的。也用不着那么多。”
她说得是实话,为了自由,她确实靠奖学金和兼职存下了一笔钱,数目还不小,那是这个年龄阶段她能达到的极限了,可这方面,就算努力一辈子,在他面前也远远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