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阮两个年轻女孩一个能干踏实,英语说得好,另一个活波可爱,喜欢交朋友,所以她俩经常被派出去采集研究对象的数据,和合作机构还有政府部门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两个人也从不抱怨。
小阮招孩子喜欢,很多小孩是单亲,弃儿,留守,孤儿。还是孩子的哥哥姐姐带着同样是孩子的弟弟妹妹。小阮看着不忍,闲暇时会拉着傅谈笑给这些小孩教教英语唱唱歌,小孩们也投桃报李教了她们许多方言。
那里与世隔绝物资匮乏,却拥有最璀璨的星空和最绚丽的晚霞。本地人并不怨天尤人,反而乐观豁达,她在这里收获了久违的内心的平静。
她手支着下巴,想得有些出神。
王棋沉默不语,浅棕色的瞳仁意味不明地凝视着她的脸。他长了一副沧桑少年的脸,明明脸上少年气未脱,却好像早已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江湖,不说话的时候常常给人难以捉摸的感觉。
他早知道她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他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的twitter。
找到她并不难,除了marie以外她和其他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在一条学院官方账号转载的消息下面瞧见了marie,用的是自己的头像,账号简介上还写着“feminist.momoftwodogs. ureratkb viewsmyown.”随后又在她的评论区里锁定了一个经常和她互动的叫shifuonthewall的账号,这人发的评论大多诙谐俏皮,点进去翻了叁五页翻到一张没露脸的健身照,通过手臂上的一颗小红痣确定了照片主人的身份。他笑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她只偶尔在上面发只言片语,有时是轻松的抖机灵,有时批评某个政治家,有时是她在博物馆看到的一张老照片,不时还会发几句小诗。除此之外,每年的4月17日她会发一张去墓园祭奠alexhunter的照片。他设想过她可能是个充满诗意的幻想家,可能是个左派摇滚小青年,却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风风火火,独立勇敢的体验派。
他现在很想吻她。
他舔舔嘴唇,在她手背上庄重地吻了一下。
快12点的时候,她说“ishouldgo.”
王棋说,“letmetakeyouhome.”
“ aseb 王棋走到墙边,背过身挡住肆虐的冷风,试图点燃一支烟。
不远处朝酒吧门口晃过来一个金发,打了耳环,穿着阿迪达斯外套的小青年。还没说话周围的人就已经被冲天的酒精、尿和呕吐物的味道熏得皱起眉。
这幅德行傅谈笑再熟悉不过,英国人口中的chav,中国人口中的“瘪叁”。
“fanbashag,love?”chav咧嘴一笑,旁边几个chav嬉皮笑脸地起哄。
傅谈笑叹口气,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她是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她冷淡地说,“fuboff.”
chav正要开口,王棋走过来挡在她面前,“leaveheralone.”
chav大声辱骂道,“fub b gobabtoyourfub try!”
“dude.youshould thefuboutofhere.don’tmakemefubyouup.”
听见王棋的警告,chav的狐朋狗友起哄得越发大声,chav不知死活地又挑衅了一句,“ohhisn’tthis hing!fub b speaksgoodenglish!”
王棋扔掉手里的烟,一拳挥在chav脸上。
这一拳力道太大,chav倒在地上哼哼,半天起不来。
他的同伴没一个上来帮忙,只有一个声音微弱地抱怨,“eonmate.thisisnotcool.”
王棋朝他走过去,傅谈笑赶紧止住他,说“that’senough,lub i’mfine.”
“thisshouldteabyounomeansno.mate.”
王棋在说“mate”的时候故意模仿那个小混混的口音,显得倨傲而又痞气十足。
她从来不用“manly”来形容人,因为果敢坚毅并不是某一种性别独有的品质。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王棋的果敢和坚毅是和她不一样的,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在这一刻他身上散发的是纯粹的、男性的、毋庸置疑的荷尔蒙的味道。
眼前这个人简直man爆了。
他们在她公寓门口徘徊了片刻,王棋终于低下头吻她。
她踌躇了一下,微微侧了侧脸,这一吻落在她左脸上。
他有点受伤地问,“ wrong?”
“idon’tknow.youarea afterall.it’s…inappropriate.”她垂下眼睑。
明明她是老师,还比他大8岁,此时在他面前却有些气势不足。
“so youaremytutor,notmyfub highsb teacher.”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逼迫她与他对视。
他眼神里充满不解,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well,it’smorethanthat…”她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垂眼沉思起来,睫毛几乎遮住了眼睛。
她要怎么告诉他呢?他们之间不仅仅存在师生关系,他比她小太多,和小时候隔壁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一般年纪,在心态上她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当作约会对象。alex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五年,想到他时却依然心如刀割。她害怕交付真心,又害怕错过真爱。
他没有催促,认真地等她的理由。
她挑了一半嗫嚅着说,“youaretooyoung,youngasmylittleb ifeellikeacreep.”
“i’msorry?”他的语气很意外,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好。
很快他又问了一句,“areyouserious?”
“i’mafraidiam.”她有些迟疑。
“ ifi agirlandyouwereaman?wouldyoustillsaythesame?”他尖锐地问。
她感觉他好像生气了,“areyoubeingmadnow?”
“idon’tknow.maybeiam!youknow womentalkaboutgender ypealhetimeandguess whenit esto ytheyaretheonesenfit!”他真的生气了,在台阶上走来走去的。
他说的是对的。她竟然被他的怒火烧得清醒了。
为什么常常把男女平等挂在嘴边,却不能接受女大男小的关系?她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他?为什么明明对他有感觉,却要这么别扭?
傅谈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暴走。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愠怒。
她朝他靠得更近,踮起脚尖,双手搭上他的肩,轻轻地吻住他。
他很僵硬,随即很快放松下来,身体下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一吻结束,他满足地叹气,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thisis erthaniimagi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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