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孟婉有些意外的是,征战杀场多年、立下战功无数的大周战神滇南王,整面后背竟如完璧一般,既无狰狞的刀口,也没有箭伤。
李元祯依旧舒服的微仰着脖颈,整个寝殿内除了蜡炬寸寸燃化时发出的哔剥声,便只有水流哗哗的声响。
势态稳定下来,孟婉一边重复着这单调的动作,一边于脑中思索些什么。
她在想,刚刚她提出帮他擦背时,真的只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么?若只是那样,其实也还有别的事情可以转移,比如说说那刺客的事,再比如恭维下滇南王的英明带军,一夜之间拿下一个小国……
在李元祯的眼里,她是个新兵,是他执马坠镫的小跟班,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点李元祯不知,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
可为何她竟敢提出这样的建议?
自幼女夫子教的礼义廉耻、闺礼淑仪,她都忘记了么?还是说她看着滇南王好看,便生出了不该有的绮丽心思。
思虑到这个问题,孟婉心底徒然漫出一股恶寒,眉心深深地蹙着。天呐,她不能是那么肤浅的女子吧?
虽说她不敢用衣冠禽兽之类的难听字眼去形容高高在上的滇南王,可他的确只是外表俊朗而已,说他心狠手辣冷血如禽兽,并无夸张。
再说她还有太子表哥呢。
虽则太子表哥可能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可她不该是个心猿意马二三其德的人呀……
“你在害怕什么?”
孟婉这厢正天马行空神魂荡飏之际,突然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她怔怔的望着李元祯的后背,想不通他是如何洞察她心理的?
不过她还是倔强的嘴硬道:“属下没在怕什么呀。”
这话才说完,她眼神一移,便看见了自己捏着帕子抖个不停的手。指尖儿的每一下轻颤,都如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背上敲打一下……
原来是她自己露了怯。
她只得仓促改口:“其实属下是想起昨晚那个刺客来,有些后怕。”
“那你可想通他为何要对你下手了?”李元祯的声线闷重,带着试探。
蒙在鼓中的孟婉却未察觉这话中的试探之意,只如是说出自己的分析:
“属下觉得,此人定是俣国设在林中的暗哨,见到大周的军队入侵了他们本岛,心中恼恨,便想拿属下这个落了单的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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