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叹了口气:“人都是这样的,要向前走,必须得留点东西到原地。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最后都会过去。没经过考验,永远长不大。”
海远在门口听见这些话,叹了口气,路野伸手推开病房门。
进屋后海远立刻换了轻松的表情,虽然难,但是他也必须让姐姐知道,是好事。
爱了个渣男身陷囹圄,出来时干干净净,是好事。
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难过。
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宝宝。
为他们那些准备好迎她到来的一切都用不上了。
柳云去上了个卫生间,让海远陪着海珍。
海珍看海远,心疼,说:“怎么这么瘦了,眼睛都红了,还好吗?”
海远看她还是只顾别人,鼻子发酸。
海远说:“姐,你好吗?”
海珍愣了会儿,偏过头,苍白的手抓着床单,眼终于红了。
“好着呢!怎么不好!”一个响亮的声音跟病房的开门声一起进来。
海远抬头看,方玲带人进屋,说话的是个阿姨,个头发烫过的女人,有点微胖,精神头一看就很好。
邻里,海远认识但叫不上名字,路野分别叫人,刚说话的是居委会吴姨。
“吴姨,”路野说,“您坐会儿,喝点水。”
路野出去接了水进来,听见吴姨劝海珍。
吴姨大小也是个官,为人一团和气十分泼辣,叭叭的就她会说。
她对海珍说:“大小是件喜事,要真按我说的来,咱们得放鞭炮欢送渣男。珍珍你不晓得,姨年轻时候跟你一样,被下降头一样爱了垃圾男人,这辈子都毁他手里了,到现在还没个清净。
“你是不知道,要真的生了娃娃,就算能离也断不了。那种狗东西,只要你带着他的孩子,他后半辈子就赖上你了,现在断得干干净净,你往后大把好日子呢。”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是海珍现在还懵着,这么说,她还是会难过。
吴姨指点江山,指着海远说:“远远,你跟你姐说,是不是喜事?你们两个都恭喜你们姐。”
海远叹了口气,想把热心居委会阿姨请出去是怎么回事。
海远说:“阿姨,您喝点水。”
先闭闭麦。
海珍又不是三岁孩子,周围人都哄着她说这是好事,她就能也觉得是好事了。
那是她怀了七个月的宝宝啊。
名字都取好了。
她没事的时候,织了好多小衣服。
那也是她失足坠落一句怨言也无的爱情。
也是她蒙了尘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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