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脱下最外层的道袍,丢到昭雪怀里:“只能说智敏大师的签谱编得好。”
她从怀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册子,迷惑不解:“怎么会有人信这种东西呢?”
虽然她自己的经历更玄乎。
“哎,紫苏在信里有没有提到小侯爷的事儿?”程序转过来,后退着上台阶,眼中满是期待,“他死了没?”
“……”昭雪摇头,“郡主,您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那是您未婚夫。”
“我才不想嫁给他呢,他爱娶谁娶谁去。”程序说完,眼前倏然浮现出容错的脸,和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漫不经心的决绝。
想想就生气!
如今春天过了大半,自己离家四月有余,容错这人却半点要找她的迹象都没有。
想到这,更生气了。
山中古木参天,浮云飘在青瓦上空。院中有一棵菩提树,枝丫挂满了红色的绸缎,承载着虔诚者的祝福。
夜色一来,整座寺庙又肃穆了几分。
这座庙本没有名字,匾额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寺”字。程序来的第一天,吩咐昭雪取下匾额,锋利的刻刀一挥,在孤零零的“寺”前加了两个字。
之后,这座庙有了名字,叫“午月寺”。
寺庙很冷清,只有一个主持和两个老和尚,以及三五个小和尚。
这里没什么规矩,毕竟除了程序和昭雪,也没有闲人会来。
小和尚正在清扫大院,见她回来了毕恭毕敬地行礼:“施主今日收获可丰?”
“金盆满钵啊!”程序晃着手里的钱袋子,“今晚上吃什么啊?”
在寺庙里住了四个月,彻底改掉了程序大鱼大肉的习惯,现在就是让她吃草根儿,她也不介意。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
“给您留了粥食,在锅里呢。”
程序与昭雪在山脚下摆了一整天摊,腹中空空,咕噜噜直叫。两个人蹲在厨房狼吞虎咽,全然不知来了个人。
智恒大师行走时落地无声,着实把程序吓了个魂飞魄散。
“我说圣僧啊,您能不能吱个声啊。”她跌坐在地上,道衣蹭了一抹锅灰,粥也洒了大半。
罪魁祸首却事不关己地捻着佛珠。
面前这位光头和尚年过不惑,是智敏大师的师弟,在寺庙地位颇高。但经过四个多月的相处,程序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出家人应有的豁达从容,反而时不时冒出几句霍乱之语。
唯恐天下太平的感觉。
“施主,今日还未打扫藏书阁。”智恒在伙房里踱步一圈,临出门前提醒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每日不仅要自己赚钱,还要帮忙打扫干净寺庙里的藏书阁。托这些的福,她每晚睡得沉香。
这一切都怪那没头没尾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