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错看着他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顿时感觉面前这人,就是帝王之相:“不做皇帝不行?”
月光洒在他脸上,程瑾言苦笑着摇头:“不做皇帝,我谁都护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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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还是头一次来雕花楼。
处处笙歌艳舞、纸醉金迷,身着锦袍的男子发冠歪向一边,眉目迷离,粗糙的大手在衣着暴露的女子身上游走,不小心撞到了人,也不道歉,骂骂咧咧地口吐芬芳。
程序揉了揉肿痛的肩膀。
她来这里没有乔装打扮,拿着王府的腰牌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虞梓芙死后,虞家认为是丫鬟护主不利,当即把她卖到了雕花楼。
大半年前还跟在她身后监视的女子愁容满面,郁郁寡欢地坐在一糙汉身边侍奉。因她脸色过臭,糙汉举止粗鲁,对她的态度也极差。
禾穗眼角含泪,低头默默擦干撒在裙子上的酒渍。她再抬眼,便瞧见了二楼围栏前微笑望着她的程序。
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的救世主出现了。
“程小姐,啊……不是,郡主。”禾穗冲上来跪倒在程序面前,苦苦哀求,“您救救我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我愿意为郡主赴汤蹈火。您救救我吧!”
她把头磕出响声。
“先不必急着表忠心,帮你赎身可以,但要看你愿不愿意寻个人家了。”
禾穗坐在自己的脚上,不明所以地看着程序。
程序轻轻一笑:“才17岁,身子骨硬朗。可愿意做妾室?”
禾穗几乎不经思考地点头,说着说着便哭起来:“愿意愿意,只要不是在这里陪客,嫁给山野屠夫我也愿意。”
程序从广袖中掏出一精致的香囊:“明日亥时,我会买你出去,这香囊为信物。如何伺候,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禾穗双手接过香囊,拼命点头。
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花柳病、孤苦无依地死去,她倒不如做个妾室、养着一儿半女,老了也有人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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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东院。
二嫂又去回春堂针灸了。周宁意谨遵程序的嘱托,牢牢拖住她二嫂,在她穴位上扎两针,麻痹一个时辰,再找借口让她待在医馆里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