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属下看,是二少爷。”
“容错?”容烨难以置信,“我已经将他保护得很好,不让他上学堂,不让他见那些达官显贵,怎么会……”
“属下只知道,皇上曾在宴会上放言要将周至王的女儿许给二少爷。”
容烨恍然大悟:“原来是忌惮王爷的势力。王爷那里不好下手,才来拿我们开刀。你知道是谁这么胆怯吗?”
岳长霖欲言又止。
“你说。”
“属下目前没有证据,但属下猜测,应该是太子。多亏侯爷不邀功,不争不抢,但皇上把锦衣卫全权交给侯爷,这是让那群老狐狸害怕的源头。”
容烨忽然不说话了。
主仆二人再次见面,就是永昌十四年的凛冬。
这一年雪格外多,连绵不绝下了三天。
“的确是太子,他下令要在夫人忌日那天埋伏世子和二少爷。您出门一定要多带些锦衣卫,最好那都不要去。”
但岳长霖知道不可能,他一定会去山上祭拜夫人。
容烨绘画的笔锋一顿,留下丑陋的一点。
他起身正色看着岳长霖,一字一句:“长霖,你暴露了。”
岳长霖一时没反应过来。
“太子在试探你。”容烨将未画完的画收起,“如果那天我有异常举动,太子必定会怀疑有内鬼,才会导致他刺杀数次失败。这消息,是他故意透露给你的。”
岳长霖后知后觉,有些意气用事:“暴露就暴露了,打不了我逃出来就是。”
容烨嗤笑出声:“我甚至要怀疑你和容错是亲兄弟了。”
他步伐蹒跚地回到榻上,“你要继续留在皇宫,日后容错长大,还需要你保护。”
岳长霖点点头,突然眉头紧锁:“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容烨笑容十分苍白无力:“我时日无多啦。”
“不行!”岳长霖惊呼出声,又马上压低嗓音,“我会想别的办法阻止这次行动。”
容烨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我说了,太子在试探你。他已经怀疑你了。”
岳长霖倏地跪在地上,希望他收回这么荒唐的想法。
“容错天资聪颖,可是心性不定。从小我就把他禁锢在府中,他对外界充满好奇,也对未知的人没有防备,这样会害了他。”
容烨自己拿过药碗,吹散白雾,“既然我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有意义些。用我的命,教他最后一次,希望他不要被感情所牵绊,要冷静、克己。”
岳长霖紧咬牙关,不肯点头。
“只是我走后,一切决定,就要由你自己做了。”容烨握住他的手,“要好好教导他,长兄如父,你也是他的哥哥。”
岳长霖点头,热泪滚落眼眶。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