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变成杀人狂魔,也没有被吓得体似筛糠,天生的强者。
胥丰田觉得,也许自己该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经此一事,谢隐一战成名,他直接被胥丰田提拔到了身边,在虎师手中守住营帐还避免了兵士伤亡,这功劳可不小。
胥丰田很快发现自己之前将谢隐分去西营是最大的错误!
要知道行军最重要的便是舆图与布防,谢隐此人过目不忘,又心性坚定沉稳,最难得可贵的是他没有私心,因为舆图上对蛮人驻扎之地没有清晰记载,他向胥丰田请缨,单独去了半月,回来后便绘制出了蛮地的精细地图,胥丰田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那张,立刻丢到一边!
“此番前往蛮地,末将还探听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胥丰田正痴迷地看着绘制精细笔法清楚的地图,听谢隐这样说,立马激动起来:“什么!”
“汝康似乎与蛮王不合。”
胥丰田眼睛一眯,“怪不得,先前虎师偷袭我便觉得奇怪,如今是休战期,蛮王不至于出尔反尔,可虎师偷袭又是实打实的,若是汝康未经蛮王允许私自做出此事,我倒是不意外。”
谢隐探查到的还不止这一点,他甚至查到了汝康是如何跟蛮王结下的梁子,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位掌管狼师的蛮王兄弟钭高的手笔,毕竟蛮王与汝康一母同胞,钭高的生母却是低贱的女奴,且这位女奴在生下钭高后便被王后处死。
以蛮人的风俗,死后尸体应当举行盛大的葬礼,送到天葬区,他们认为人死后灵魂上移因此不能埋入土内,王后却命人将钭高生母土葬,要说钭高对王后以及王后所生的兄弟没有怨恨,胥丰田是不信的。
只是这些都是蛮人王室隐私,谢隐居然能查得出来!
“那依你所说,接下来应当如何?”
谢隐缓缓道:“借刀杀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乘,汝康虽暴躁凶悍,却是实打实的强将,他与钭高乃是蛮王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一个脑子好,擅长出谋划策,一个身手强,打起仗来不要命,但凡削弱其中一人,就等同断了蛮王一只臂膀,这长达十数年的边境战役,便有可能彻底结束。
将蛮人打服,逼他们退入沙漠腹部修生养息,少说能换得边境十年太平。
“借谁的刀,杀谁的人?”胥丰田紧紧盯着谢隐。
谢隐表情平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县主,这是侯爷在外头买了令人送回来的香饼,您要不要尝尝?”
圆脸的婢女端着一碟样子好看的糕点走进来,对坐在窗边单手托腮的小娘子如是问。
赵妙盈回过神,看到那盘糕点,笑了笑:“阿爹有心了,阿娘那边可有?”
“您就放心吧,侯爷说了,不能厚此薄彼,您跟夫人都有。”
赵妙盈伸手拿起一块香饼,这糕点做得很是精细好看,香味又足,她咬了一小口,瞬间被美味征服,只是很快又情绪低落几分,惹得圆脸婢女担忧,还以为自家县主是哪里不舒服。
赵妙盈摇摇头,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我是想到了……听说他很喜欢吃甜的。”
圆脸婢女先是愣住,随即意识到自家县主口中的“他”是指谁,现在侯府里并不禁止提起小侯爷,只是小侯爷改了名字,他们这些下人只能称呼他为谢公子了。
“县主别担心,谢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是这么说……”赵妙盈觉得点心都没了味儿,颓丧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天高海阔,在侯府锦衣玉食的日子固然好,可她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自谢大哥离开已经快要半年,却不曾得到任何书信,她也从什么都不懂的土丫头变成了如今规矩极好的贵女,跟阿娘一同出门,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她之前是在乡下长大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受伤了要怎么办呢?”
圆脸婢女见县主打不起精神,努力劝慰:“县主……”
赵妙盈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这么担心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多读两本书,等谢大哥回来了,我可以请他给我讲讲边境是什么样子,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浅薄无知,还是多读书!”
说着给自己握拳打气,刚让婢女把书拿过来,就听见外头给侯夫人的问好声,赵妙盈连忙起身:“阿娘。”
“坐着坐着,别起来。”侯夫人快步走进来摁住女儿肩膀,“咱们是一家人,何至于这样生疏?”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小棉袄,真是贴心得很,经过半年相处,母女之间已彻底消除了隔阂,关系好得不行,晚上甚至还常常一起睡,惹得淮南候私底下抱怨了好几回。
赵妙盈欢喜地被母亲抱着,脸蛋在她肩膀上蹭一蹭,这才瞧见母亲身后还跟了旁人,赶紧站好,拿出淑女气质优雅福身:“见过姨母、表姐。”
来人是侯夫人的胞妹,也是淮南候的弟媳,姐妹嫁兄弟,当年可是佳话一桩,淮南候疼爱妻子,因此让女儿叫蒋夫人为姨母,蒋夫人生得秀丽端庄,气质优雅,淮南候夫人与她比起来便显得有些随意,至少这种跟女儿抱在一起,晚上睡一张床的事,蒋夫人是不会做的,太不庄重。
蒋夫人拉起赵妙盈的手,欢喜的不行,打趣道:“盈姐儿愈发俊俏了,我可不敢叫你这县主给我行礼啊,这要传出去,姨母不得被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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