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则是因为二殿下宅心仁厚又心胸宽广,我只是让他少走些弯路,便当作回报方家了。”
赵妙盈并非蛮不讲理的姑娘,说白了她只是想要谢隐哄哄她,小脸上很快浮现出笑意:“那好吧,那我不生气了。”
说着钻进谢隐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夫君,我觉得从前定亲不是你的错。”
“嗯?”
“你跟从前的小侯爷,就像是两个人。”赵妙盈认认真真地说,“我把你们俩是分成两个人来看的,我喜欢的是谢大哥,不是小侯爷。”
谢隐闻言,面容有片刻失神,他望着妻子,眉眼愈发柔和:“嗯,谢谢你。”
“谢大哥也喜欢我的吧?”
谢隐凝望着她,微笑回答:“嗯。”
他抱住赵妙盈,内心深处生出无限荒芜,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区区数十载便是一生,喜怒哀乐都是过眼云烟,他贪恋他们给的温暖,却又知道自己永远留不住,也不会留下。
“那就够啦。”赵妙盈枕着谢隐的肩膀笑得无比满足,“只要谢大哥喜欢的是我就行了,别的我才不在乎呢。”
“说什么不在乎,刚才还吃醋的人是谁?”
突然被戳穿,赵妙盈不让他看自己发烫的脸:“不是我不是我!”
谢隐失笑,陪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抚着她的粉颊道:“从明日起我大概会忙碌一点,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独自出门,知道吗?”
“那阿婆怎么办?”
他们俩成亲后,阿婆硬是要一个人继续住老房子,没办法,赵妙盈只能隔三岔五便去看她。
“阿婆那边我会安排的,你不必担心。”
赵妙盈很乖,谢隐说不能独自出门,她为了不给爹爹和夫君惹麻烦,干脆有人陪的时候都不出门,专心致志陪着淮南候夫人,朝堂的事她大致上也都清楚,才不会给人可趁之机当靶子,她现在只希望赶紧尘埃落定,一家四口离京去玩,从前在乡下,受生活所累,去的最远地方不过镇子,后来回了侯府,又不能每天到处跑,免得人家说三道四,夫君说世界是圆的,她连想象都想不出!
很快,她察觉到京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淮南侯府更是谨言慎行,连下人们平日说话都不敢太大声,赵妙盈担心父亲跟夫君,他们两人总是待在外头,她怕他们出事。
只是到了母亲跟前,她又表现的格外轻松乐观,免得母亲跟她一起忧虑。
是夜,夫君仍旧没有回来,今天再不回来的话便是第三天了,虽然他派人送了口信回来说自己平安,但赵妙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把谢隐的枕头抱到了怀里,像是依偎着他一样闭上眼睛,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外头一阵嘈杂,赵妙盈瞬间惊醒,掀开被子连鞋都忘了穿便往外跑,心跳如雷,只看见甲胄上沾满鲜血的谢隐大步进门,将披甲解下。
她情不自禁扑了过去,谢隐连忙躲开,“别靠近我。”
赵妙盈乖乖站在原地,等他脱下盔甲才再次扑他,这回谢隐没法把她推开了,只能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我没事,父亲也没事,一切都结束了。”
四殿下深夜逼宫,可惜的是他们早有准备,如今四殿下已被擒获,以田扈两家为首的叛军也尽数伏诛,为了给儿子求情,贵妃正在皇帝寝宫外跪着呢!
“四殿下毕竟是圣上的亲生儿子,圣上舍不得杀他,估计是要圈禁一生了。”谢隐以很自然的语气跟赵妙盈讲述着,“不过田扈两家没什么好果子吃,圣上的怒火定会发泄在他们身上。”
他抱了她一会儿便开始脱衣服,准备洗去身上尘土,赵妙盈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努力拿着布巾给他搓背,在外头没条件,谢隐都三天没洗澡了,她也不嫌难闻。
一边搓还一边点头:“幸好姨父被外派了,圣上定然恼怒得很,姨父要是在,怕不是要被问罪。”
皇帝心中,自己儿子怎么会有错呢?即便有,那也一定是亲近之人撺掇的,赵二爷得亏跑得快,不然现在早凉透了,又要害得爹娘为他们担惊受怕。
谢隐夸她:“真聪明。”
赵妙盈得了夸赞十分高兴,愈发卖力气给他擦背,拼命搓搓搓,她记得从前夫君还是小侯爷时细皮嫩肉的,后来去了边境吃苦,雨打风吹,再回来时皮肤都成了漂亮的古铜色,个头高了,容貌也长得更好看,总之和最初认识的小侯爷简直判若两人。
很多人都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赵妙盈坚定地认为他们就是两个人,不过,她会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秘密,谁都不告诉。
她刚才抱了谢隐,自己身上也弄得有点点脏,这些脏污在谢隐身上时赵妙盈不嫌弃,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于是悄悄靠近谢隐,小脑袋搁在他俊脸旁:“夫君,我也想洗。”
谢隐转身把她抱起来放入浴水中:“不觉得挤吗?”
她欢天喜地朝他怀里靠:“不觉得不觉得。”
谢隐便笑了。
二殿下被封为储君,心中对淮南侯府与谢隐极为感激,圣上也因为四殿下逼宫一事大病一场,病好后似乎看开了,不再将权力死抓不放,转而培养起了太子。
原本太子殿下还想着重用淮南候跟谢隐,尤其是谢隐,结果他派去送礼的人回来禀报说,淮南侯一家天明的时候驾马车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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