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气哭了。
孟谷雨赶紧把妹妹搂进怀里安慰,再三说好话,总算是让小满相信她的名声没有被毁,孟小满吸吸鼻子:“真的吗?我不信,孟九霄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房里的下人都被孟谷雨遣出去,她搂着妹妹,小声告诉了她孟九霄其实是伪装成纨绔子弟,私底下却和兄长一般文武双全的秘密。
直接把小满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大相信,昨天晚上她被二哥丢进男人堆里,能感受到二哥的恶意,那怎么可能是装的?
“你若不信,姐姐把哥哥叫进来,你好好问问他,行不行?”
虽然小满觉得姐姐是在故意给她跟哥哥和好创造机会,但她还是答应了,因为她真的很好奇,姐姐不会骗人,难道这是真的?
等谢隐进来,小满就感觉到了不对。
她年纪虽小,感观却意外地敏锐,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此时呆呆地瞧着缓步而来的谢隐,一个人真的能隐忍这么多年吗?如果是老谋深算的家伙也就算了,可二哥也就比姐姐小一岁,他能装十几年,小满不信。
可这朝她走来的人,又确实是跟记忆中的二哥截然不同,可以说除了那张脸之外,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无论是仪态、眼神、气质,都远胜从前的孟九霄,小满眨了眨眼睛,看见哥哥在自己床前蹲下,双手举起:“对不起,小满,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这个是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能原谅哥哥吗?”
他掌心捧着一只非常可爱的毛茸茸兔子,小满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发现并不是活得而是玩偶,但却是能以假乱真的程度,这让小满又想要,又不想这么轻易地原谅。
虽然从姐姐告诉她,哥哥把那些人都教训了一顿,他们不敢随便乱说之后,她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就算不原谅也是应该的,毕竟哥哥做得太过分了。”谢隐温声哄着小姑娘,“但礼物还请小满收下,日后看哥哥的表现,若是哪里表现不好,小满再生哥哥的气。”
小满疯狂心动。
孟谷雨也帮忙说话:“姐姐帮你看着,绝对不让他糊弄过去,你看这小兔子多可爱?是你二哥昨晚连夜亲手做的,你若是不收多可惜呀!”
小满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吃亏,小心翼翼地将小兔子玩偶接过来,然后一骨碌滚进被子里,又拿被子盖住头。
她太可爱,孟谷雨与谢隐对视一眼,忍俊不禁,随后谢隐起身离去,孟谷雨哄着妹妹出来,见小满盯着门口,说:“他在的时候你不搭理,人家走了,你又舍不得。”
“……我才没有舍不得。”小满咕哝,“我、我是为了监督。”
好在这只小兔子哄好了小满,但谢隐知道,这不过只是开始,孟钦与孟清明的灵柩迄今还未至陈国都城,要保护好姐姐妹妹,可不是他一嗓子吼出来就能成的事儿。
皇帝暗害孟家父子,军中必有内应,不仅如此,想孟家父子死的人太多了,朝中也定然有人插手,即便谢隐有人证物证,皇帝也不可能为孟家父子正名――谁叫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幕后黑手?可怜孟钦父子一生忠君爱国,最终便落得个这般下场。
皇帝宁可割让十座城池出去,也不愿意信任自己的将军,这样的皇帝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一腔碧血丹心被辜负,不知孟家父子泉下有知,该是怎样痛心疾首。
而在皇帝还没动静的时候,反倒是孟家那些水蛭般的亲人,在孟钦孟清明尸骨未寒之时,便上门索要好处,尤其是孟钦的两个兄弟,大房的孟治与三房的孟宪,浩浩荡荡拖家带口,连同与大房同住的孟老夫人一起上了孟家的门,要为这几个丧父丧兄的可怜孩子“做主”。
嘴上说是做主,说白了,他们就没把孟九霄当回事,这是上门吃绝户来了。
小满原本还在生哥哥的气,气他不懂事,气他不知道伤心,可真的来了敌人,她二话不说就梳洗起身,不让姐姐孤军奋战。
孟谷雨向来不喜欢应付父亲这边的亲人,他们个个贪婪自私,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来占,偏偏碍于孝道,身为晚辈又是女儿身,她一句不敬的话都不能讲,否则光是祖母便能把她压死,孝字大过天,她只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
是的,这样的世道,若是父母双亡,女儿家甚至连继承权都没有。
叔伯子侄们与宗亲能理直气壮地将他们家瓜分干净,甚至连她们姐妹两人的婚事都要看他人脸色,孟谷雨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盼着这些人适可而止。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孟家还有人能做主!
见前来接待的不是大侄女孟谷雨,而是二侄儿孟九霄,孟大伯跟孟三叔对视一眼,各有计较,两人先奉承着孟老夫人,管是谁主事,老夫人辈分最高,又是孟钦生母,其他人都得往后捎捎。
孟老夫人育有三子一女,孟钦行二,非长非幼,出生时又险些害得老夫人血崩,因此一直不受老夫人喜爱,再加上孟钦没有按照老夫人的安排娶她娘家侄女,而是娶了自己心仪的妻子,愈发让老夫人觉得他不孝,母子之间亲情淡薄。
偏偏孟大伯孟三叔都不成器,他们靠着吸孟钦的血过日子,自然不能让孟钦跟老夫人关系好,成日上蹿下跳的挑拨,使得老夫人愈发厌恶孟钦,连带着对孟钦的儿女也不甚喜爱,孟钦父子战死,老夫人不说痛彻心扉,只想着长子次子以及大房长孙,忙不迭要上门来分割孟家财产给她的另外两个儿子,可以说是心偏的没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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