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寸步难行。
但最重要的,眼下还是吃饭!
谢隐让两个车夫去采购些粮食蔬菜跟肉回来,中午他要亲自下厨,名叫阿大阿二的两个车夫一听,激动不已,他们在京城时都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所以谢隐招人时便跟着来了,原本想着这一趟虽累,却能赚不少钱,回去后说不得能成家,谁知一路上吃了谢隐做的饭,如今是不想走了。
可惜去的晚,没有肉卖,多是些下水骨头,谢隐也不嫌弃,先整理出了厨房,把自家的锅碗瓢盆放进去,知州府的厨娘看见这阵仗都有点慌张,害怕自己活儿干得不好,新的知州大人会把自己辞退。
虽说钱不多,可好歹也是个进项,能贴补家用。
可新的知州大人不仅年轻生得俊俏,人还极好!厨娘很快便放松下来,积极帮忙,生怕自己表现不好真的丢了这活儿。
洗下水是个力气活,用不着谢隐做,今天吃饭的人比较多,蒸的米饭也多,里头放了绿豆跟少许杂粮,很快便焖出了香味。
一路上辛苦,就是要吃些香的辣的才开胃。
要说这米饭蒸熟就够香了,没想到那些不起眼的腌h下水做起来更香!尤其是猪大肠猪耳朵,香气无比霸道,害得那些躺尸的差役都忍不住流起口水,跑过来一看,是人家知州大人亲自下厨做的饭!
这可真是从没见过,哪有大官亲自下厨的?!
谢隐直接在院子里支了桌子,坐得满满当当,车夫厨娘不跟他们一起吃,差役们原本还在流口水,没想到新来的知州大人十分善心,他们今日也分得了几样新菜色!那吃起来真是香!光是菜汤拌饭都能多吃两大碗!
萝卜大骨汤炖的多,每人都能分到,这一顿吃得是真舒坦,严明南觉得自己的水土不服都好了!
他眼巴巴看着谢隐:“薛兄……哦不,大人,以后你多做几道菜,这里再穷我也受得住!”
薛无垢笑出声,给小阿阮夹了块猪耳朵,这玩意儿听着吓人,吃起来又香又脆,还下饭。“严大哥真是没有原则,光是一顿饭就能把你收买了吗?”
严明南正色道:“那哪能?一顿饭肯定不够,少说两顿!”
众人哈哈笑起来,虽然背后是一片破墙,倒也其乐融融。
俗话说吃人嘴软,这都吃了知州大人亲自做的饭了,差役们也不好再摸鱼,便自动自发跑来要帮忙修房子,谢隐也不压榨他们,修房子归修房子,他付工钱,直把差役们感动的泪眼汪汪,说大人厚道。
谢隐但笑不语,知州府被毁坏严重,所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是房子,还有许多重要档案,如州志卷宗一类,带头的是当地一家镖局,名为远扬镖局,其实从不出镖,主要靠收保护费过活,连知州府的秋风都敢打,可谓是胆子不小。
远扬镖局跟前任知州的爱恨情仇谢隐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知州府的损坏需要有人赔偿,而他这样公平公正的人,自然不会狮子大开口,再加上缺人手,只靠州衙这些人来修,怕是得修上一两个月,听说远扬镖局里人多,想必能拿来用。
小无垢原本兴冲冲跟着阿娘收拾房间,结果看到哥哥换了一身短打要出门,马上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上来:“哥哥要去打架吗!我也要去!”
谢隐教她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和自保,小丫头学了之后身轻如燕,总想着行侠仗义,是被谢隐摁住才没作妖,她一直坚信哥哥是会打架的,虽然平日里很温柔,可凶起来的时候可吓人了!当初他们刚搬去梨花巷子,左邻右舍欺负她们,就被哥哥揍了呢!
唉,说起梨花巷子,他们这一走,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去,居然有些怀念。
谢隐见她兴冲冲,笑道:“去是可以,得换身方便衣服。”
小无垢欢呼一声朝屋子里冲,还把懵懵懂懂的小阿阮也给抱走了,只知道薛兄会武但也仅限于每天早晨起来打一套慢吞吞的拳法的严明南好奇:“薛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谢隐叹了口气,前任知州还算聪明的知道跑,可堂堂知州府,府衙里能用的人手就这么点,而且他这位新知州上任并未隐瞒,却不见下属来迎,这一问才知道,远扬镖局的人太过嚣张,打跑了知州,把参军推官捕头全给揍趴下了,到现在都没能起得了身!
“去要债。”
修补费、汤药费、精神损失费……加在一起,至少得要个五百两银子吧?
严明南拉不住他,虽然自己是个弱书生,却咬牙跟了上去,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挚友去送死,你说要打远扬镖局,等他们站稳脚跟带差役过去兴师问罪也就算了,单枪匹马闯人家大本营是不是傻呀!
再看无垢也换了身跟谢隐很像只是颜色不同的短打,还像模像样背上了一把小木剑――那是谢隐给妹妹做的,小无垢喜欢得很,还绑了个蝴蝶结剑穗。
严明南:疯了疯了,都疯了。
小阿阮也兴冲冲要去看热闹,薛夫人见了,只提醒一句:“可别闹得太过。”
严明南顿时用看亲人的目光看向夫人,觉得夫人跟自己站在一边,正想一起劝呢,就听小无垢喊:“阿娘,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吧!在这里呆着多无聊啊!”
“我就不去了,给你们收拾收拾。”薛夫人笑起来,“只你们记得出手轻些,别弄伤了人,那咱们便是知法犯法了,和那些目无王法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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