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罪魁祸首身手尤其灵活,跟小耗子般钻进花圃就不见了,剩下佟老大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与此同时,谢隐也赶来了,他一看见佟老大人那一身的土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但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机关,觉得小狼脑瓜子聪明,忍着笑:“佟叔来了。”
“主公!”
佟老大人胡子都气得一翘一翘的:“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主公的宅邸做出这等事!必须严惩,决不能轻饶!”
他对佟缜的真心与忠心不容怀疑,但同时他也过于强势了,谢隐认为佟老大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其实佟缜心中对他颇有微词,随着佟缜长大,逐渐掌权,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如以往亲密,而佟忠却始终把佟缜当成稚子,这就难免起冲突。
就像现在,他连问都不问谢隐,便直接要将捣乱的人严惩,是不是忘了主公就在面前,应当先向主公行礼?
但这事儿,小狼做得确实也不对,无论佟忠怎么想,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小狼因自己脑补便对佟忠怀恨在心,甚至这样报复,看样子,是该收拾一顿。
此时小狼已经窜出花园,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厉害,他在得知佟忠存在时,便将此人当成了假想敌,所以小心眼一上来,就要整人,也亏他脑瓜子灵活,想出的招儿不少,真要弄伤也没有,就是挺埋汰,可见心里还是有数,知道不能真的肆无忌惮。
闯祸之后先找娘,娘会保护他。
裴惜玉这些日子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自由行走,但手上却有了不少力气,也能抱抱孩子了,“怎么跑得这么快?慢些走,小心摔跤。”
裴天赐冲到娘亲身边,迅速脱了鞋子爬上床,掀起被子藏进去,还不忘跟裴惜玉说:“要是爹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裴惜玉立马明白,这孩子应当是闯祸了:“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啦?”
“我没有做坏事。”
小朋友从被子里冒出一颗小脑袋,认认真真:“我是给娘出气去了。”
他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娘一句坏话,不管是谁都不行,他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必然不会放过对方。
裴惜玉很感动,伸手摸摸他的小脸,他吃得好穿得好,日子过得也舒心,很快就长了肉,瘦巴巴的小脸蛋现在鼓鼓的,手上的冻疮也好的差不多了,看得裴惜玉愈发心软:“娘可没那么容易受委屈,你好好跟着你爹读书习武,可不要捣乱呀。”
“没有呢!”裴天赐把小脸在娘亲手里滚了一圈,听到外头的脚步声,火速钻进被窝,“他来了他来了,娘,你要说没见过我!”
裴惜玉紧张地压着被子,冲进屋的谢隐露出一个略显紧张的笑,由于紧张,她还咳嗽了两声。
“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摇头:“我,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小狼,他应该在你这里吧?”
“呃,他,他不在啊。”裴惜玉撒谎时都不敢跟谢隐对视,“我没、没看见他。”
“这样啊。”
“……嗯。”
说是这么说,裴惜玉已经心虚地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好在谢隐给她留面子,没有拆穿:“那好吧,你若是见着小狼,记得让他来书房找我,佟叔从姜地过来,我想带你们见一见他。”
“我也要去吗?”裴惜玉一听这话,更紧张了,连忙伸手摸了摸长发,“会不会不太好呀?”
“没事的,有我在呢。”
说完,谢隐让她休息,转身先行离开,小狼在被窝里闷了好一会,确认他爹没有去而复返钓鱼执法,这才松了口气,再爬出来时,整张小脸憋得通红。
裴惜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你呀,再这样顽皮,当心你爹对你生气。”
“他才不会呢。”小狼拼命掩饰着得意,“他、他还算可以吧!比别人家的爹好!”
短短数日,谢隐与小狼便熟稔起来,父子俩平日一起习武一起读书一起用膳,几乎是形影不离,小狼对父亲的了解也越来越深,虽然他不知道好父亲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爹肯定是。除了这么晚才找到他跟娘亲以外,小狼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缺点。
他就是知道爹不会生气,才敢这么皮的,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如果终日惶惶不安,活下去就已经很艰难了,谁会去想怎么皮呀。
裴惜玉得知晚上要见佟老大人后,整个人就陷入一种不安的状态中,哪怕谢隐说了不用担心,她还是紧张的要命,和她比起来小狼自在得多,这小孩天不怕地不怕,拿着个弹弓四处比划,“娘,你别怕,要是他敢欺负你,我绝不会放过他!我用弹弓打他的屁股!”
裴惜玉轻轻捏捏小狼的耳朵:“胡说八道,他可是把你爹养大的人,你要有礼貌才行。”
“我可以有礼貌,可他不能对娘没礼貌,那我对他就也没礼貌。”
裴惜玉还不能下地走动,因此坐得是轮椅,她本来便生得貌美,这段时间调养的不错,容光焕发,皮肤也是白里透红,而且谢隐并不是只管她吃住,他教小狼读书写字时,也会把裴惜玉带在身边。
她还在陶家时是没机会学的,陶夫人不让她学,陶城对此默许,似乎是怕她懂得太多,会向他讨要属于裴家的家产,按理说陶城这个入赘的女婿没资格继承,一切都是属于裴惜玉的,所以他生怕这个大女儿聪明起来,恨不得她笨笨的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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