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生下意识就要亮出袖中剑,却被菩菩抓住衣袖,她瞬间憋气涨红了小脸:“雷大侠!你、你怎么能偷听人家说话啊!”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苏复生在这生死之际都看傻了,雷元龙愣了下,随即笑道:“怎么会,我也只是出来走走,恰好看到你们两人,于是想着过来打声招呼而已。”
其实是他心中生疑,因为苏复生的反应有些不对,无论如何,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管赤火教如何厉害,他徒手将他们杀了,赤火教又能知道是谁干的?
雷元龙可不是轻敌的天狂邪老,他能排在武林第一,实力便极为强劲,而夏侯钧在养病过程中也会跟菩菩和苏复生练两下,在夏侯钧内力损耗过大的情况下,他们才能打得过,可见排行第三的夏侯钧与天狂邪老之间有着天堑,那么比夏侯钧还要高两位的雷元龙,又得是何等的厉害?
武学奇才也需要时间去练、去领悟,而菩菩与苏复生年纪都太小了,雷元龙今年五十四岁,比他们多活了三十几年!
五十四岁的菩菩与苏复生肯定能吊打雷元龙,但十八岁的菩菩与十六岁的复生却不能。
他们忍不住要想,雷元龙是想杀他们灭口么?可他表现的非常正常,就因为一点疑虑就动手,这至于吗?这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雷元龙眯起眼睛笑了笑,还是往常那副憨厚豪爽的模样:“倒是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啊!”
菩菩鼓起腮帮子,“雷大侠就不要开我们玩笑了,要是被我爹爹知道,复生又要挨骂,雷大侠可别说出去啊!”
“这是自然,师姑娘大可放心。”
菩菩心里并不是很怕,打不过是肯定的,可雷元龙想把他们秒杀也绝无可能,他难道不怕闹大?而且她跟复生百毒不侵,身上还带有保命用的毒,雷元龙不至于也百毒不侵吧?
这少女少年神态自然,又让雷元龙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想太多,都怪这段时间,这群该死的江湖人对教众百般追杀捉拿,害得他们折了不少人手在里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赤火教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雷元龙眼底闪过一抹阴暗,只是很快又恢复笑眯眯的原状,“那我便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做,先告辞了。”
“雷大侠慢走。”
雷元龙一走,菩菩与苏复生愈发肯定他与涂山教关系匪浅,说不定还是头目之一,毕竟以他的武功,绝无可能是教中喽啰,想起母亲,苏复生恨得眼睛通红,他低声道:“菩菩,我要杀了他们,为我娘报仇。”
菩菩点头:“我帮你杀。”
但凡是赤火教所到之地,青楼皆是不许开的,对于被释放的青楼女子,赤火教会帮助她们改名换姓安排户籍换地方生活,这也是谢隐与朝廷的协议,赤火教每年上交那么多银子,朝廷可不能白拿。
苏复生心中痛苦,他无所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无所谓自己被骂野种,可他怜惜母亲,怀念母亲,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柔与爱意,如若能有自由,她一定也能活得很好,可她却那样屈辱的过了一生,下辈子再好,这一生终究是被糟践了。
两人心中对雷元龙有了猜忌,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信任于他,而且,在之后的观察中,愈发觉得此人有问题,怪只怪这些年雷元龙名声太好,江湖同道们都十分信任他,谁会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待到各门派到齐,雷元龙派去探查的人回来,说是上山的路已经探清,可以动身了。
菩菩跟苏复生都觉得不对劲,可大家太相信雷元龙,纷纷起身,雷元龙的视线最后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笑着问:“苏少侠,师姑娘,别人都出发了,怎地你二人却不动?”
一瞬间就把旁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菩菩没想到雷元龙看似憨厚,实则无耻至此,分明是要将她跟复生架在火上烤,他们对他存有怀疑,涂山教总坛在这里,怎么可能什么危险都没有,就这么轻轻松松让人找到上山的路?寻常人可是连只存在二十年左右的赤火教山谷都进不去,更何况是有百年之久的涂山教?
菩菩大声道:“你这涂山教的走狗,想骗我们上去,不可能!”
周围众人霎时惊讶无比,雷元龙更是一脸震惊:“师姑娘怎可如此污蔑于我!我雷元龙这数十年来于江湖上行走,事事无愧于心——”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话了,我又不是要跟你辩论,既然你说这条上山的路可以走,那就请雷大侠先自己上去,带几个涂山教众的人头下来,这不难吧?”
雷元龙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这样蛮不讲理、胡搅蛮缠,气道:“涂山教人多势众,难道要我以一敌百?”
“啊,你不能吗?”菩菩歪歪脑袋,“可是我爹爹就能,你不能,你还敢当武林第一?那趁早把这位子让出来吧!”
苏复生则冷冷地说:“你重刀上的花纹,我幼时曾见过,乃是涂山教特有的装饰,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雷云龙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重刀又不是我自己打的,而是花了钱请铁匠为我量身打造,许是那铁匠是涂山教的人,特意在我的刀上留下这个痕迹,以此陷害于我呢?反倒是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我是涂山教走狗又拿不出证据,真是让怀疑你们居心不良!”
他竟还倒打一耙,菩菩怒道:“既然你清清白白,这重刀上的花纹与你无关,那你将这重刀毁了呀!上面有涂山教的花纹,你用着不膈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