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聂青鹭来到户部后,一边翻账本一边抽气,算算这一共是多少钱啊,怎么能不要?且大臣家里当着清贫的屈指可数,不过是变着法来问朝廷要钱肥自己腰包罢了!
所以她直接带人按着账本上去要,不仅要本钱,还要欠了这么久的利息。
其中就包括她的前夫哥一家。
前夫哥家世不算差,但也不算有钱,中规中矩吧,就是前夫哥的爷爷当年在朝为官时,曾向户部支过三千两银子,这过去了几十年,虽然当事人已经死了,但他的子孙后代应当替他还清。
聂青鹭都不明白,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用不了三千两,这三千两是拿去干嘛去了?
一查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拿来做钱纳妾了。
虽然朝廷严令禁止纳妾与买卖人口,不过还是有些人私下刀尖舔血的作死,好巧不巧,聂青鹭上门要账时,正好瞧见前世前夫哥纳的妾侍。
虽然前夫哥及其家人一口咬定是表妹,但朝廷也有规定,五服以内禁止通婚,被发现的话可是要连累后三代不能科考的。
不仅如此,还要罚款,聂青鹭最喜欢罚款了,罚得越多越好。
她没打算报复前夫一家,可这不代表她要对他们友好,前世在他们家受得气,现在想想真是叫人火大,既然他们主动撞到枪口上,难道聂青鹭还不借题发挥一波?
老爷子借户部的钱是真的,违背律法纳妾也是真的,这妾还是表妹,数罪并罚,聂青鹭非常高兴地带人把前夫哥家几乎抄了个底朝天,一文钱也没给留,还按照律例把前夫哥扭送到衙门打了五十个板子,又被捋了官职成了白身——回宫再看见已经会喊娘的宝贝女儿,聂青鹭心里头那叫一个舒适!
聂红鸾难得有空,正在陪小女娃玩耍,小女娃被养得白白胖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正仰躺在床上,两只小脚丫子不停地踢来踢去。
聂青鹭不大记得自己小时候什么样,但在她印象里,所见到的每一个女子,基本都是温婉贤淑,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人都没有自己的性格,人人都是最标准的贤妻良母,所以在抚养女儿时,聂青鹭顺其自然的让她成长,因此小女娃年纪虽小,却已显出古灵精怪的劲儿,而且力气还很大。
“你想要孩子不能自己生啊,又来抢我的。”
聂红鸾瞥了妹妹一眼:“我让你再生一个你又不肯。”
“我才不生呢!”聂青鹭嘟哝,“要不是上辈子因为生不出孩子拼命吃药吃死了,这辈子我也不一定会生,疼死了,谁爱生谁生,我反正是不会生了。”
聂红鸾:“那你就别怪我我跟你抢孩子。”
聂青鹭哼了一声,“再怎么抢,我都是亲娘。”
小女娃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面前的两个女人,突然冲着聂红鸾喊了一声娘!
聂青鹭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聂红鸾则大喜过望,举起小女娃一阵大笑,可把聂青鹭气得够呛,她指着自己说:“你连你娘是谁你都记不住?这脑子以后别当皇帝了,你娘我给你开个养殖场,你去养猪得了!”
小女娃咯咯笑,根本不带怕的。
聂青鹭真是被女儿伤透了心,其实这也不怪小女娃,聂红鸾忙,聂青鹭也没好到哪里去,姐妹俩都是一样的早出晚归,再加上是亲姐妹,容貌上自然颇有相似,一岁大的小女娃认错也情有可原。
但对聂青鹭来说,这可真是难过极了,次日她还特意去找爹娘告状。
谢隐如今在教小朋友读书,看到休沐的聂青鹭带着小孙女前来很是高兴,听到她抱怨,更是忍俊不禁,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小女娃又冲谢隐喊了一声娘。
聂青鹭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娘是什么意思,所以成天把这个字挂在嘴边,她忍不住开始担心,聂红鸾说要把这小家伙当成继承人,这么笨……真的可以吗?
谢隐抱起小女娃,耐心地教她叫爷爷,同时对聂青鹭说:“平时忙归忙,还是要抽出时间陪伴孩子,母亲对于孩子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你如果想她爱你,就要去爱她。”
小女娃伸手摸他的脸,他脾气很好,抬手摸摸小女娃的头,聂青鹭乖巧哦了一声。
她在入朝为官后,胆子是越来越大的,在谢隐跟前都敢耍赖开玩笑,不过当他认真跟她说话时,聂青鹭还是很听得进去。
夏如兰出差去了不在京城,从前很多人都觉得她跟聂钊和离是傻,但随着时间过去,夏如兰的名号越叫越响,谢隐却成了“聂老师”,只在学生与家长中闻名。
比起争权夺势,他更喜欢这种生活,能和孩子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今天晚上难得聂青鹭有时间,于是三人一起回了聂家,聂红鸾得知后也赶了过来,一家人难得凑在一起,看见家里那池塘时,聂红鸾瞥了聂青鹭一眼:“你当初就是故意的吧?”
聂青鹭肯定是不承认的:“都说了是意外,怎么就故意了?”
两人双双落水后觉醒了前世记忆,努力避开前世悲剧,原以为就是换个夫家,谁知道最后却能走到这样的高度。
说着,竟是彼此相视一笑。
谢隐望着那个池塘,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小人参精曾经钻进池塘底下,在里头找到了一块细小的佛骨,显然是佛骨影响,才使得两人有此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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