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安。」陈叙礼貌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秉英坐在沙发上,心里涌起一股怪异感,他的主导地位像沙子一样随着这通电话渐渐流逝,他问自己,我为什么还不去睡觉?
理由一目了然,他在等粟正。从九点等到十点,再从十点等到零点。
傅秉英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情绪波动有点大,他尽力平静自己,去洗了澡,上床睡觉,然后告诉自己,别急,别急。
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里,傅秉英都没能再见到粟正。
粟正太忙了,他每天在公司里处理成山的文件,经常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脚不沾地。
原先他只觉得当霸道总裁真爽啊,现在他只觉得当霸道总裁真累啊。
陈叙一直紧跟着他,一双眼睛像枪口,仿佛偷一下懒他就要惩治你。
此时此刻,他坐在气派的办公室里,红木办公桌上摆着吃完的泡面和外卖盒子,它们的旁边是粟正和书记的合影照。
陈叙推门进来,闻到了屋里交杂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把窗户推开散味。
“粟总,您别忘了下午两点在厦门的亚洲商贸互助论坛。”
“你说什么?”
“昨天跟您说的时候您没听吗?”陈叙把论坛的宣传册放到他桌上,挑剔道:“您头油了,不洗洗吗?”
粟正直愣愣地看着那本宣传册封面,虚弱地说:“可是我文件还没批完……”
“没关系,可以在路上批。”陈叙早已替他考虑周全:“您去洗头吧,西服已经烫好了,洗完澡可以直接换。”边说着,边收拾桌上的食物残骸。
粟正被他赶到了办公室里配备的休息间,里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浴室,方便他过夜洗漱。
热水落到皮肤上的时候,粟正这才有了点醒过来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梦中他变成了吃苦耐劳的老黄牛,别人让他工作他就工作,一刻都停不下来。
白色的雾气氤氲一片,粟正闭着眼,在淋浴头下冲了一会儿,没两分钟,陈叙就在外面催了:
“粟总,抓紧时间。”
粟正只好抹了把脸,开始往身上、头上上香波。
等他洗好走出浴室,赫然发现休息室里站着傅秉英。
“你怎么来了?”
傅秉英转过身,视线从他脸上落到了他敞开的胸口,粟正被他看的胸口起鸡皮疙瘩,连忙拉紧了浴巾,见他如此扭捏,傅秉英又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