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队的人越来越多。
粟正是队伍中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差不多了,他心想,好戏要开始了。
泄金洲以毒物出名,但致命的却不是毒物,而是这里的瘴气。
骑在马上的总御长头昏脑胀,手臂渐渐支撑不住怀里小孩儿的重量,一道黑影掠过,像是掠过去的藤蔓,但定睛一看,粟正的女儿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迸发一声烟花炸裂的声音。
总御长骤然清醒,喝道:“都停下——!有敌人!”
士兵们纷纷发出骚乱之声,粟正想乘机溜到一边儿,没想到却被一个莽汉抓住了。
那莽汉提溜着他像提溜着一串水果那么轻松。
“你想去哪儿?”
“……”粟正无言以对,只能瞪着他。
“别以为我跟总御长一样是个傻子,这泄金洲里面什么道道,我一清二楚。你是召运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粟正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我只想保住小命。”
“随你狡辩,”莽汉冷笑:“带我去见召运。”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我就在这儿把你杀了。”
刀刃贴上脖子,粟正的胸膛起起伏伏,只好道:“别别,我带你去。”
粟正和傅秉英约好在泄金洲南端相见,等到了南端,却不见一人。
“怎么回事?”莽汉警惕地环视四周,怒道:“你耍我!”
“不敢不敢,”粟正焦虑万分,急忙解释:“兴许是里面的还没解决完,再等等吧,话说大哥您跟召运将军是旧识吗?怎么要见他?”又赶紧转移话题。
“关你屁事?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的肠子掏出来塞你嘴里。”
粟正心里一寒,再不敢多言。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等到,莽汉不耐烦了,威胁道:“你果然是在耍我!”
“我没有!”粟正叫得比他更大声,并且开始心慌,难道傅秉英没来?不会的,难道他在里面出事了?
莽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粟正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空气渐渐稀薄,乌云笼罩头顶,整个世界弥漫着一股紫色的诡异的雾气。
眼睛,眼睛怎么了?
粟正揉了揉眼,发现莽汉不见了,自己的腿也不见了,他一下子跪到地上,手臂也跟着粉碎了。
怎么回事?
耳边回响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越来越慢,最后,消失。
紫色的天空突然黑屏,世界像被关机的电脑陷入沉寂,五感逐渐退去。
“这是怎么回事……”傅秉英抱起粟正的尸体,难以置信:“他不是服过解毒丸吗?怎么还会中了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