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睁眼,泰迪哪双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他,一动不动,这种严肃性赋予了它人的特征,傅秉英一瞬间还以为它成精了。
原本他是不准狗上床的,嫌脏,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矫情了,虚弱的坐起来,把狗抱在怀里,感受重量和热量,仿佛心里能踏实点。
狗通了人性似的,一下下伸出舌头舔他,节奏适度,让令人放松又不着烦。
傅秉英掉了一颗眼泪,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泰迪狗蓬松的头毛里,那个完整的球形被泪水砸出一个凹陷,紧接着是无数个凹陷,跟得了病似的。
狗头动了动,没太介意主人的行径。
它听得到傅秉英的心跳,很有力,不太急,但十分悲伤。它的主人哭起来没声,这点跟许多畜牲一样,畜牲哭是没声的,但畜牲的眼泪没主人多。
“……我好像做错了。”
“我不知道……”
“现在也回不了头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还不出现……我想见他。”
狗头一愣。
傅秉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彷徨不安的心脏好受了许多。他不是那种需要很长时间恢复自己的人。
他把狗赶下床,自己也下床,洗漱,给狗准备狗粮,除了早晨的一点小插曲,这一天似乎跟别的每一天都一样。
等忙完了这一切,他走进书房,拿出一张纸,再拿起笔,开始罗列自己的疑问。
他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现在的生活已经令他感到不适了,他需要找出病因,对症下药。
1. 我恨粟正,但也爱他,有时候恨比爱多。
2. 粟正可能爱我,但我想要他一定爱我。
3. 我不想动手杀他。
4. 如果我不杀他,要怎么逃出这个循环。
5. 粟正到底瞒了我什么。
6. 我还是有不甘心。
7. 我和粟正真的了解对方吗。
他把这些问题每一项按一到十分打分,然后重新排序,第一名一目了然,他不想再动手杀粟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