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怪叫一声,身体强直,直接僵死,坠下马来,皇欣一抖长缨,将他捆过严严实实,被赶上来的辛追夺了过去,副先锋傅宽跃马来救,忽然,一阵异香扑鼻,刹那间也是僵死,也被两员女将拿了去。这边,刘邦欲要再战抢人,张良急急制止道“沛公,有邪异,再战下去必然吃亏,还是暂且休兵,再作计议。”刘邦听从,缓缓戒备后退,利苍、皇欣、辛追也不来追,得胜鼓响,眼见得落日平西,回城歇息,刘邦眼巴巴瞅得自己这边落败,郁闷无语,依照张良意思,暂且扎营,
刘邦正在中军悒悒不乐,愁闷无语,张良来见,进得帐来,道“沛公休要郁闷,这女儿打的不是寻常的仗,她和子房一样也是修道方士,天幸得她秉性方正,意不在杀戮,要不然可就糟了。他所用的是昆仑山中自产的天魔花药,人一旦吸入,就像在听天魔之音,钧天之乐,物我两忘,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全身僵直。”刘邦叹道“西进不得也行,仓厫的官粮也可以不要,可是,我的兄弟如今遭在她的手里,我不能放弃啊。”张良笑道“我早就有妙计降她,沛公你就不要顾虑了,不过,这事儿最好是我们也有一位女将去办。”刘邦质疑道“女将,哪儿有啊······?不过,军师放心,在此生死存亡之秋,我去想招,你说说看······”张良附耳,说得刘邦笑逐颜开,连声称妙不提。
张良退下,刘邦正在寻思哪儿去找女将人选,忽见地夫人吕雉自屏风后转出,道“夫君休要费心,这事儿我来办了,而且,这一回我也可以了了心思,回沛县去了。”刘邦愕然道“夫人这是几个意思?你知道我们在谈什么?”吕雉笑道“我在屏风后面早就听得分明,只是不方便出来,你道为何?因为这事儿吧,得瞒住张良才行,其实,我们不是养有一员女将的吗?倭国公主——三菱委贞啊,至于还有其他的意思,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何必早早挑明,就不好玩了。”刘邦迟疑道“她是有些本事,只是她蛮荒本性,肯听你我的话上阵吗?”吕雉掩口笑道“臣妾是女人,能不懂女子,她本是寻夫来的,就说是张良——她的心中人儿说的,不听话上阵,别说婚配,连面也不见,寻什么夫,连门都没有。”说听到这儿,夫妇对眼一瞧,两个人都心领神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次日,刘邦列阵挑战,秦将利仓出马,忍不住大骂“刘邦,你这无赖贼,昨天留你不死,今天还来挑战,可是活得不耐烦是不?”刘邦脸皮厚,笑道“昨天我那是不忍欺负女流不是?休兵之后,我一想,我也有一员女将,只是平日里不屑得让妇人上阵。”说到这儿,辛追大骂“放屁,再来满口胡言,你明天就来收尸你那两个俘虏大男人吧。”刘邦拱手道“夫人好不讲妇道,我和你家当家的理论,你就撒泼干什么,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好不?今天我也有一员女将,公平合理,咱们再战一场定个输赢。”辛追一撇嘴道“废话什么······”一摆手,皇欣早已跃马挺枪而出,刘邦战阵这边,也是旌旗磨开,一员女将装扮怪异,藤甲鱼皮,长发蓬鬅,使个长杵出征,她的出现,让秦军愣住了,皇欣好奇道“你是什么人,不人不妖的,报上名来。”这人正是三菱,回头媚眼儿飞翔张良,尖声叫道“张良夫君,你夫人我上阵了,你可要有人情在啊。”
张良一愣,暗暗叫苦,原来是倭国新宫公主三菱,这真是让他如坐针毡,这时,他看见吕雉掩口暗笑,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只是叫苦。皇欣傲然睥睨道“我问你啊,妖妇,找你夫君干什么?”三菱道“我乃倭国公主三菱······”皇欣不容她说完,催动战马道“什么倭国,没听说过,本姑娘今天那就拿个异种。”红缨枪夹杂红缨漫天飞舞,强将三菱从战马上掳掠过去,横在自己的马上,俘虏了她,秦军阵中,凯歌高唱,庆祝皇欣拿得敌将回营。
突然,马上的三菱泥鳅一样一拧腰,手中多了一粒巨丸子,用力捏碎,化成烟雾,皇欣大叫一声“不好······”赶紧去掏身上的药丸,可是,也不顶事儿,骤然间浑身酥软,用尽全力将蚂蝗一样的三菱扔下马去,大骂“好个妖人······”三菱木杵倭刀,重回战马上,哈哈尖声笑道“这都是我那夫君张良的好计,他也是修道的术士,修的是阳谋,和你那相生相克,你那天魔香是纯阴之物,碰到公的她就动心不灵了。”皇欣浑身被天香包围,只是晃,刘邦意见时机已到,擂起战鼓,驱动军卒掩杀。
秦军这边。利苍夫妇苦战,挡不住刘邦兵多将广,立刻溃败,刘邦大军一拥而入,占了曲遇城,利苍被周勃活捉,夫人辛追被曹参收了。只是那皇欣,奋起余勇,使出天魔香术,好似万鬼群妖被她唤起,其实,是她在一路飞洒致幻的异药罢了,刘邦军中都知道这丫头邪门,无人敢当,让皇欣突围而出。
皇欣虽是突围而出,但是,张良的奇药也在她身上发作了,她如痴如醉,在马上摇摇晃晃,突然,她将鬘发一缕咬在嘴里,死死支撑,骂道“本姑娘就是这样,谁敢来撩我包他死得成功······”正在踉跄而行,看见大道上一个御车而来,好车輦,华盖流苏,一个人策马而歌,用富有磁性的男高音唱道
“拥大盖兮策驷马,
行大道兮情怡怡,
高山巍巍兮心仰止,
长风飒飒兮君子大气!······”
皇欣听到这儿,拼尽最后全力,腾身上了车輦驾驶座上,一把匕首抵在御人的喉咙上,冷酷的命令“唱什么唱,听我的话就活,否则就要死,后面有人追杀我,快带我去颍川,快!”
御人一见这情景,脸色霎时煞白,哆嗦道“姑娘,杀人可不是儿戏,砍了头后就永远接不回去了,杀了就永远回不来了。你放心,你一个姑娘家,遭人追杀,这不是欺负人嘛,我一定要救你,其实我也是正好要去颍川,那你快去后面轿厢,放下车帘窗幕。”皇欣瞪圆杏眼,咬碎银牙道“你要是敢玩我,那就······哼!?”御人苦笑道“姑娘,我在你的一剑击杀范围之内,我不想活啊?我家有娇妻孺子,我想活,再说,我真是见不惯欺负女人,尤其是女孩子,你快,追兵来了······”皇欣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进了车輦,甩下车帘窗屉,手执利刃,在车内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候,一阵足音砰砰,金铁铮鸣而来,追兵到了。皇欣在昏暗的车内听到车外一声呵斥“站住,车上是什么人。”听到这儿,皇欣一震,猎豹一样跃跃欲试,神经绷紧了,瞪圆了杏眼,只要是那御人出卖了她,立刻,她就会破门出,一刀决断他的首级,然后自行了断。可是,他听到御人回答道“将爷,车上是我归宁的妹妹,我们这是要回颍川老家去啊将爷。”那个声音又在盘问“你一路过来可曾看到一个女子没有?”御人回答“没有,将爷你别这样凶巴巴看我,小人真是没看到,小人不傻,知道诓骗大人你的下场是什么的,我这里有五十钱,大人方便,去喝一杯茶,放过就恩德不尽。”听得那将领口气松动,道“好,我信你一回,咱们往前赶。”说着,兵马驰骋去了。
皇欣挑开车帘,谢一声御人道“多谢恩公,等到了颍川,少不了你的好处。”御人“呵呵”,道“小人命薄,还不至于拿命去换你那些好处,我只是抱不平。”正说着,后头追兵又来了,御人吩咐赶紧藏身,吩咐“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声。”便动手关上车门,接着又是重复第一次的故事,盘问,拿钱消灾,就这样的反复三次,他们竟然都闯过了,皇欣在扪心祈祷,谢过上天眷顾,对这位御人开始有了信任,便懈怠起来,一放松,即刻有些昏昏欲睡,半睡半醒,只是还能保持极端的警觉在和迷糊倦怠苦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一停,皇欣被一这刹车的颠簸警醒,听得车外御人朗声说“皇姑娘,到了,你请预备下车吧。”皇欣大喜,又有些疑惑,道“好像不久啊,就到了颍川城了?”听得御人“嗯嗯,”开了车门,一撩车帘,皇欣眼前一亮,整个人霎时石化了,花容失色,东风颤桃枝,原来是到了一座轩昂的大堂之内,此时,红烛高烧,大红帘幕,猩红帷帐,结彩团花,分明是合卺的婚礼大堂,皇欣以为是梦境,尽力揉揉眼睛,掐一下自己,痛,这哪是什么梦境,分明一切是真的,自己寻思,这打仗怎么就打到人家洞房里来了。
此时,她看见面前的一人雍容华丽,威仪逼人,正是吕雉,也是一身喜服,款款而来,启朱唇,道“恭请新娘子下车輦!”皇欣一头雾水,心里寻思这也和自己也没关系啊,莫非是车夫御人把自己送来参加别人的婚礼来了,四处逡巡,不对啊,吕雉面对的是自己,自己的身前身后也没有人啊,那,就是叫自己?忍不住叫起来道“什么新娘子,谁是新娘?”看了一眼那位御人,御人一缩脖子,欢笑道“我乃是沛公麾下夏侯婴,奉命恭迎新人皇欣回营完婚。”皇欣惊起,欲要跳起来,无奈浑身乏力,一时委屈,珠泪儿双双而下,怨道“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女孩儿······”吕雉温婉道“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弱冠而娶亲,女及笄而嫁夫,鸾凤和鸣,子孙繁衍,那是人行天命,合情合理,怎么是合起伙来来欺负你啊?皇欣,你先休要委屈,等我来请动两人,你就心平气和了。”一拍手,进来一对喜服打扮的男女,正是利苍、辛追夫妇。
利苍面对错愕的皇欣道“皇欣姑娘,秦无道,天下苍生不能聊生,现在气数已尽,我们肯定要择主而事。我们已经投在沛公麾下效命,也算是弃暗投明了。”辛追笑盈盈道“皇欣妹妹当初受红玉真人仙姑神誓言下山——谁能取你,你就得嫁谁没错吧?姐姐和沛公吕夫人就依照天命神志,促成你这千百年的大喜事儿。可巧是今日是黄道吉日,万事咸宜,便行合卺礼,入洞房大婚。”皇欣破涕为笑,道“两位夫人,我是应允过仙师的神誓言,不过,我也得知道我要嫁给谁?新郎怎么样?就像樊哙那样长得铜皮一样的丑汉,满口胡言,小女子誓死不嫁。”吕雉细细端详皇欣,赞道“多标致的人儿,我舍得糟蹋你吗?买一根针也要看看针眼儿,何况你这文武双全的闺女,我们给你觅得的这一快婿,乘龙骑凤。”皇欣一笑,分明是开了心窍,似乎是回心转意,俏脸生春,桃花一粉,莲花一红,道“夫人休要百花嘴,我要嫁须要看明白夫君阿谁?”吕雉盈盈裣衽道“好,有请新郎官行礼结发······!”
只听得吕雉一声清越召唤,大堂之外,刘邦等众人拥簇出一位新人,深衣高冠,势如玉树临风,翩翩惊鸿,和着仙乐大作,百千注目中新郎莅临,不知这来的新郎官是谁?这一宗魔香奇缘如何玉成,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七十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