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裴朗声大笑,声达百里内外。
这笑声十分嚣张,即便不用言语来说明,也能感受到那股莫名的嚣张,似乎是在等着有人来挑战自己一般。
一条僻静小巷,戴着斗笠的黑袍剑正抱剑缓行,却听得一阵夹杂着灵力的朗笑声,由城中另一个方向传来。
他眉心微蹙,兀自感受着这股属于元婴期修士的灵力波动。片刻后,他伸出红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对战斗的渴望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脉络。
阴沉天空中御剑而行的白衣青年被这阵笑声吓得跌落下来,他目及声源处,拧着剑眉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喃喃一句:“这么嚣张,当心被揍。”
白衣青年说罢继续御剑而行,腰间系垂的环佩模样是一个圆弧形中心一个横向的“一”字,正是太上归一门的徽记。
这白衣青年便是闻人康,他乃是太上归一门这百年来收入的最具天赋的一个弟子了,深的门中长老们的看重垂爱,都期盼着他能早日将太上归一门的传承继承,并将之发扬光大,吐一吐这千年以来受的憋屈气。
闻人康御剑飞行了没一会儿,心里跟猫抓似得痒痒,特别想看一看那般用灵力将自己的笑声传达方圆百里的嚣张人物究竟是哪个仙门的道友。
其实,他就是想去看热闹,别看他外表端的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实际爱看热闹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他似乎是笃定了今日必有一遭乐子可看,于是巴巴的便往城西那头张裴等人所在的酒楼赶去。
对方虽是元婴期,但从灵力波动上来看,似乎是元婴初期的修为,只要他离得远远的,不去主动招惹,维持着四大仙门之一太上归一门弟子的清冷孤高,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若是能见识一番除了太上归一门自家元婴期修士的战斗实况,于他自己而言,想来也有裨益的。
闻人康在半刻钟之后迈入这家酒楼。他一出现在酒楼,掌柜的便瞧见了他腰间系着的环佩,太上归一们的徽记,笑盈盈的将人给迎上了酒楼顶层的另一间雅间。
在这蓬莱域,最不能得罪的,无非便是四大仙门了,谁叫人家强呢?人才辈出,资源丰富,底蕴雄厚。
也不能说四大仙门便是一身正气,门下弟子俱是正人君子了,只但凡出现个败类什么的,苛刻的门规便令人胆寒,故而四大仙门一直以来的声誉,还是很好的。
司英在张裴朗声大笑之后,便无语了。
他看着张裴那幅明显有些几分期待的神色,就心知对方又在搞事。
“四师兄,能不能低调一点?”司英摇着头吐槽道:“大师兄曾说,枪打出头鸟,鹤立鸡群的人最容易被当作目标当作靶子,师兄不替自己想想,也替你的师弟,我们仨想想,成不成?”
“五师弟此言差矣。”张裴面色登时肃然:“只有没实力的人,才会害怕鹤立鸡群,真正有实力的,只在最前头领跑,碾压睥睨身后的一众。”
司英扶额,心想这四师兄哪里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歪理,前世也不见这么“凶残”啊。也许是因为前世他是跟着见素派大师姐一道来的,没能亲眼见过张裴师兄坑自家师弟......司英怜悯的目光落在六师弟宋渊身上,并在宋渊不明所以的相视中,对其报以温柔一笑。
至于凌简,前世没有他,更不是自家小师弟,所以根本不可能遭到四师兄的荼毒。
没一会儿司英等人已经将桌上的酒菜洗劫一空了,美美的打了个饱嗝。
凌简将将用完饭,筷子整齐的被搁放在瓷碗旁边,正用帕子净手,四师兄张裴的一句话,却教他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
“来了。”张裴眯了眯眼,舌尖抵在上颚,嘴唇微敞,眉梢上扬,“第一个可怜虫。”